《论语》对人生的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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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7
相对于茫茫宇宙而言,人生只是短短的一程。在这短短的瞬间,任何人都有过热情,也曾有过梦想。有的人懂得沿途看风景,于是他学会忘记仇恨,洗尽心灵的创伤;有的人边走边思考,于是他懂得滤去年少的轻狂,学会了礼让恭谦。人生就是一首无言的歌,在磨练中学会生存的意。而《论语》告诉我们的也正是如何感悟人生,享受人生。
1.儒雅的君子风度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论语?学而》
子曰:“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
——《论语?八佾》
孔子对“君子”实在是太喜欢了,太赞美了!在孔子眼中,“君子”简直就是理想人格的化身。《论语?学而》开篇,孔子就说:“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学习知识并按一定时间去温习它,不也是很高兴的吗?有同学从远方来,不也是很快乐的吗?不被别人了解而抱怨,不也是很有君子风度的吗?
在这里,孔子给我们描述了一个理想的人生境界:求知自得其乐,交友衷心喜悦,怀才不遇也不怨天尤人。好一个从容不迫,悠然自得的儒雅君子!
现代人行色匆匆,疲于奔命。知识爆炸,读书囫囵吞枣犹恐不及;人情淡薄,交朋结友工于算计;追名逐利,怀才不遇怨天尤人。
如果让孔子飘然来到现代,他大概会说:现代人啊,现当代人,你们怎么啦,瞧瞧一个个绷紧了一根根竞争的弦啊,人人像上足了发条!怪不得你们人人都说活得好累啊!怪不得你们中间的一些人受不了,最后崩断了。
虽然孔子并不能来到现代,也不可能在我们耳边作智者的叮咛,但是现代人就是这样啊!其实大家都体会到,在生活工作中绷紧了竞争的弦,绷得很紧,每个人就像上足了发条的钟表在铮铮铮地转着!
商家、厂家不用说,因为商品经济、市场经济的规律就是竞争。只有通过竞争才能完成价值规律这一商品经济内在规律的全部运动过程。于是他们处理人际关系满眼就是竞争:人才、资源、劳力、成本、质量、产量、信息、市场等,都是一些不可让的竞争。
在我们的生活里,职场竞争,上岗竞争,不行就下岗。各行各业都是在竞争,优胜劣汰。在现实社会与生活中,还看到人们争权、争利、争名,比位子、房子、票子、车子、孩子、妻子等等的竞争。
就连孩子还在妈妈肚子里就要开始为孩子将来的竞争做准备了,要补钙、补铁、补锌,还要补充维生素ABCDE,还要补音乐,补胎教,夫妻俩说啦,将来宝宝智商高可以竞争得胜利。
孩子出生了,在成长中也处在竞争的紧张氛围中。妈妈说:现在竞争多厉害,孩子你不努力,将来工作都找不到!
爸爸说:将来竞争更厉害,孩子你不从小学会竞争,将来你没有岗上!
老师说:现在是知识爆炸时代,越进步竞争越激烈,你不选个重点小学,不上个重点中学,不考上好大学,你明天怎么去竞争啊?
这些话没错,都说的是事实,但是回过头来看看孩子的幼小心灵,早已不负重压而过早地衰老了。他们的眼睛如果都戴上“竞争”这副“眼镜”来看人际关系,那会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他们每天在“竞争”的压力下生活,因此没了童年的欢乐,少了少年的欢笑,缺了成长的幸福,而是一天到晚忧心忡忡。他们时刻准备着,为了“明天的竞争”!为了“明天的竞争”,时时刻刻在准备着!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幸福和快乐可言?
再看看今天体育运动会上的竞争更是剧烈,据说奥运会查出服用违禁药物的就有数十例。谁都知道奥运会对禁药的检查非常严格,但是还有那么多的人闯“红灯”。1988年汉城奥运会上加拿大的选手约翰逊打破了百米世界记录,结果查出来服用了兴奋剂,还有创造9秒78男子百米世界记录的美国人蒙哥马利、美国的短跑巨星琼斯等等都出了事。为什么要铤而走险?因为竞争取胜、夺金获银的欲望太强烈了,一旦敌不过名利的诱惑,自己把握不住就服用禁药了。
你我扪心自问:还有儒雅的君子风度吗?还有几多衷心的喜悦几多两小无猜的欢乐呢?
于是孔子又说:“君子没有什么可争斗的事情。如果一定要说有,那也就像射箭比赛一样吧!登堂比赛前先互相作揖谦让让,赛完后又下堂饮酒祝贺。这样的竞争,可以说是君子之争。”(《论语?八佾》)
赛前揖让,赛后喝一杯。
温文尔雅,颇有绅士风度的君子之争。
多么令人神往!
这算不算“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呢?这又是不是有点奥林匹克的精神呢?
其实,又何止体育竞赛,举凡政治角逐、商业竞争、技术开发、文艺比赛,人生舞台上的方方面面,何处不应该提倡一下君子之争的风度呢?
2.以史为鉴,看过去知未来
子张问:“十世可知也?”子曰:“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
——《论语?为政》
子曰:“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 宋不足征也。文献不足故也。足,则吾能征之矣。”
——《论语?八佾》
我们从哪里来?我们将向哪里去?
关于这个问题,早在几千年前,孔子的弟子子张就提出来了。
子张问:“今后十代的情况可以知道吗?”孔子说:“殷代沿袭夏代的礼仪制度,增添的和废弃的可以知道。周代沿袭殷代的礼仪制度,增添的和废弃的可以知道。那么,继承周代的朝代,就是一百代也是可以知道的啊。”(《论语?为政》)
孔圣人既是历史学家,又是未来学家,他给我们指出了看过去知未来的方法。
历史在渐变中发展,变是绝对的,不变是相对的。但无论怎么变,怎么增添和废弃,又总是会有所继承,这就是传统。
对于接受前人的教训,中国人历来十分重视,因此才有了前车之鉴,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这样的成语和告诫。然而,人似乎总是十分健忘,尽管有这样那样的血淋淋教训,却又总是重蹈覆辙。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时刻牢记历史的教训,如果真的能以史为鉴,那就真的能建功立业。
熟悉中国历史的人,可能都知道这样一则史实:秦昭王时,秦国在政治和军事上处于明显的优势,于是,秦昭王对左右的大臣说:“现在的韩、魏比当初强吗?”大臣们都说:“不如当初强。”秦昭王又问:“现在韩国的如耳、魏国的魏齐是不是比以前的孟尝君、芒卯更有才能呢?”大臣们说:“不如。”秦昭王又问道:“当初,以孟尝君和芒卯那样的才能,统率着强大的韩、魏军队来攻打秦国,都对我们无可奈何,现在,以无能的魏国和齐国,率领着弱小的韩国和魏国的军队来进攻秦国,他们的结局是怎么样应该很清楚了。”左右大臣都说:“您说得太对了。”
这时大臣中期推开身前的琴对秦王说:“大王对天下的估计是错的。为什么呢?从前,晋国的智氏、范氏、中行氏、魏氏、赵氏、韩氏这六个卿相家族,智氏是最强大的,它灭掉了范氏、中行氏,又率领韩氏、魏氏两家在晋阳围攻赵襄子,决开晋水河口淹没了晋阳城,当时晋阳城头离水面三版高。智伯出来察看水势,韩康子为他驾车,魏桓子跟在旁边。智伯十分得意地说:‘开始我不知道水是可以灭亡一个国家的,如今才知道了。’因为用汾水淹安邑很方便,用洚水淹平阳很方便,而这两个城市正是赵、魏两家的重镇;这时魏桓子用胳膊碰了一下韩康子,韩康子也用脚踩一下魏桓子,又踢他的脚后跟。就在这脚和肘相碰于车上的时候,智伯的土地被分割的命运就决定了。后来,身死国亡,为天下人所讥笑。如今秦国的强大超不过智伯,韩国和魏国虽然已然弱小,也比赵襄子被围在晋阳时强得多。这正是韩国和魏国使用计谋的时候啊!希望大王切不可掉以轻心。”
智伯本是晋国各卿相中最为强大的大家,但由于傲慢疏忽,终于被韩、赵、魏三家联合起来打败了,这才形成了后来韩、赵、魏三国。正所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记取历史教训,不为一时的优势所迷惑,是极其难能可贵的。
《管子?形势》:“疑今者,察之古。不知来者,视之往。”以古为镜,可知兴替。从夏朝到殷朝再到周朝,循历史的轨迹可以知道过去,那么,运用同一法则,我们也可以知道未来,这就是鉴往而知来。
文化与历史的承传不可割断。
任何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如果不重视自己的历史,自己的文化传统,则无异于自毁自灭,使后代人无法考证。
所以,一般人要读一点历史,从政治国的领导干部更应该多读一点历史。
但到了现代,历史在大众心目中却日渐衰微。除了几个老学究们还在坚定不移地研究着历史外,年轻的一代,又有几个在读史?当然这也不能全部怪大家,实在是我们不知从何来读史。因为“历史知识”与“历史资料”不同。我们民族国家已往的全部活动,是为历史。由史不家们所记载而流传到现在的,只能算作历史的材料,而不是今天的国民大众所需历史的知识。材料累积而愈多,知识则与时俱新。历史知识,随时变迁,应与当前现代种种问题,有亲切的联络。历史知识,贵能鉴古而知今。至于历史材料,则为前人所记录,前人不知后事,故其所记,未必是我们后人所需要知道的。但是后人欲求历史知识,必从前人所传史料中觅取。若蔑弃前人史料而空谈史识,则所谓“史”者非史,而所谓“识”者无识,生乎今而臆古,无当于“鉴于古而知今”之任也。
列宁曾经说过:“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如果忘记了自己的过去,也就失去了今天和未来。
所以孔子才会在《论语》中一再地强调文献的重要性。孔子说:“夏代的礼我能讲得出,但是杞国不足以为证;殷代的礼我能讲得出,但是宋国不足以为证。这是因为杞、宋两国文献不足的原因,如果文献足,我就能引以为证了。”(《论语?八佾》)
圣人在这里以杞、宋两国为例强调历史文献的重要性。
历史学的基本功能是揭示历史规律,提供历史经验,启发人们的智慧,提高人们的文化素质。在某种意义上,人类的知识都是历史的,都是对过去经历的经验总结。“鉴古而知今”,人类总是从过去了解今天,进而开拓未来。但是,为现实服务,必须以尊重历史事实,尊重客观规律为前提,必须尊重历史学自身的科学性。只有实事求是,按照历史的本来面目,揭示真相,才能昭示真理,给人们以真知和新知,推动人类的进步。
任何以现实需要为借口,随意剪裁历史都是不能允许的,都是对历史的歪曲和篡改。像那些加以人为修饰的历史,成了可以任人打扮的婢女,抑或成了历史学家束之高阁把以赏玩的古玩。前者是人的附属物,没有任何价值,后者虽然是高雅的标志,但却终究是玩物,而且是极易碎的。站在历史面前,人们自己也往往不由自主做了玩物。如果真是这样,是不是辜负了儒学先贤的一份善意的忠告呢?
文章摘自:《读<论语>有智慧》 作者:王少农 出版社:海潮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