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2009年,华谊兄弟上市,人们在股东的名单中发现了淘宝的马云和分众传媒江南春的身影.2008年,中国奶业的三聚氰胺风暴之后,为什么联想的柳传志和中粮集团纷纷第一时间伸出援手?中国的富豪们,平日在媒体上看到的是他们在商场上的身影.然而他们背后的人际圈子却是少有人知的.支撑起富豪之间的商业和私人关系的重要场所,就是出现在各个城市里的高级会馆和俱乐部.在中国做生意,圈子的重要性在这本书里一览无余.做生意,不但需要能力,更重要的是,圈子.
为什么华谊兄弟公司上市之时,在王中磊王中军兄弟的身后,出现了马云、江南春的身影?柳传志、史玉柱、马云、李彦宏、马化腾、张朝阳、牛根生……人们眼中的这些商界巨擘,他们之间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隐秘故事?他们是通过怎样的圈子走到一起的?
中国企业家俱乐部、泰山会、江南会、亚布力论坛、欧美同学会、华夏同学会……这些人们熟悉或者陌生的机构,是中国富豪们公开或者私密活动的主要圈子,其中时不时地传出兄弟情谊或商业传奇.对于外人而言,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朦胧迷人,越发勾起了人们的好奇心.由《中国周刊》和电子工业出版社合作出版的《中国财富圈》,第一次全面细致地介绍中国式财富圈的传奇,揭开这些机构神秘的面纱.
那些领跑中国经济的企业家们真的能呼风唤雨吗?中国经济真是他们摆平的吗?他们又是如何制造一起起热点商业事件的?这些疑问都在《中国财富圈》里得到了解答.
书中写到2008年的那一场席卷中国的"牛奶风波".三聚氰胺的问题从一家企业的危机迅速演变成整个中国乳品行业的生死劫,许多知名企业面临着被送上断头台的险境.蒙牛乳业也难逃此劫.但在中国企业家俱乐部会员的力挺之下,最终蒙牛走出了困境.由于蒙牛的事件,中国企业家俱乐部受到了空前的关注,一个低调的关系网渐渐浮出了水面,以至于有媒体这样评论:"牛根生应该庆幸,自己能够在2006年的冬天成为这个俱乐部的一员."
书中写到了多位目前中国的商界风云人物和他们背后的故事.巨人集团的掌门人史玉柱也是本书写到的重要人物之一.在泰山会一章里,详细描写了史玉柱怎样遭遇生意上的危机,又是怎样在柳传志和泰山会的其他朋友的帮助下东山再起的过程.
关于这种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商业事件还很多,在企业圈子里,他们都是好兄弟.这种颇具江湖色彩的故事还经常上演,有些和公益活动有关,更多的,还带有江湖侠义的色彩.
在商界,江南会的"江湖令"至今仍然是少有人知的传说.试想一下,秋风瑟瑟,西子湖上踏浪而来的不是令狐冲、杨过,而是马云、鲁伟鼎.此令一出,各行商业大佬聚集于此,献计献策.这样的场面,也许只有在电影中才能看得到.但这样的令牌不能随便用,就像蜜蜂的刺一样,蜇出之后就是死亡.江湖令一旦动用,发令者会得到大家的鼎力相助,但随之而来的就是离开江南会.这样的江湖约定,在多大程度上影响着中国的经济走向?
将这些企业故事串起来,你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在当下的企业界,有一种俱乐部性质的社交圈,进入圈子里的人都是商界的风云人物,他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颇有江湖色彩.《中国财富圈》写的便是流传在江湖上的关于他们的传说.
中国的富豪们,平日在媒体上看到的是他们在商场上的身影,而他们背后的人际圈子却是少有人知的.支撑起富豪之间的商业和私人关系的重要场所,就是出现在各个城市里的高级会馆和俱乐部.在中国做生意,不但需要能力,更重要的是圈子.《中国财富圈》作为第一部揭秘中国富豪圈子的作品,点破了富豪之间的隐秘关系,更打通了中国商人财富积累的任督二脉.
编辑推荐
本书真实地反映了中国富豪圈套背后的财富故事,讲的是中国财富圈的源流、现状和内幕.讲的是诸如中国企业家俱乐部、泰山会、华夏同学会、江南会……这些商圈的能量有多大,商圈里的名流聚在一起做些什么,他们如何制造一起起热点商业事件,这些俱乐部是如何影响中国经济走向的,他们是怎样摆平中国经济的.
作者简介
《中国周刊》编辑部集体采写的.
目录:序 / 1
第一章 朋友式财富圈浮现
兄弟上市,朋友来挺 / 4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 7
维系友谊的圈子 / 10
交往奢华私密 / 13
游乐与生意 / 16
第二章 中国企业家俱乐部:名人们的集体约会
结网捕鱼 / 24
拯救牛根生 / 28
新浪和华谊背后的中企俱乐部 / 31
固定活动 / 34
附录 中国企业家俱乐部(CEC)简介 / 38
牛根生致财富圈同仁的万言书(摘编) / 42
第三章 泰山会:历史的背影
泰山会的起源与发展史 / 57
泰山会阵容 / 64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合作对象 / 68
拯救信通 / 73
拯救史玉柱 / 76
第四章 江南会
艾未未设计的江南风情 / 87
满足"不合理要求"/ 89
吃的是菜也是文化 / 91
传承浙商的经商之道 / 93
扶危济困的江湖令 / 95
第五章 华夏同学会:商学院中的商学院
听富豪讲述财富的故事 / 101
商学院的合作 / 103
华夏慈善基金 / 105
第六章 亚布力:最前卫的"草根盛会"
最前卫企业家汇集地 / 111
中国NGO组织先驱 / 114
第七章 长安俱乐部:政商名流私密聚集地
长安街上的神秘会所 / 120
政商名流云集 / 123
女首富坐镇幕后管理 / 126
附录 理事会名单 / 128
第八章 京城俱乐部:爱恨繁华之巅
"顶级的展望"/ 134
富人也维权 / 137
"涉嫌违规经营"闹剧 / 139
第九章 阿拉善SEE
成立阿拉善SEE生态协会 / 145
一次典型的选举 / 148
变革 / 151
不是圣人俱乐部 / 153
附录 阿拉善SEE生态协会发起人名录 / 155
阿拉善SEE生态协会章程(节选) / 160
阿拉善宣言 / 170
第十章 其他部分俱乐部
银行家俱乐部:没有故事的地方 / 175
中国会:老外最爱中国味儿 / 179
上海美洲俱乐部:悄然歇业 / 184
北京美洲俱乐部:重张营业 / 188
第十一章 中国财富圈百年流变
同乡商人的集体盛宴 / 196
在动荡中斡旋 / 200
财富圈与集权勾结 / 206
自我救赎 / 209
财富圈集体沉寂 / 215
原始财富圈回归 / 219
繁荣与隐忧 / 223
第十二章 美国的财富圈 / 229
结语 富豪圈背后的制度性歧视 / 235
在线试读
一 朋友式财富圈浮现
2009年10月30日,十年磨一剑的中国创业板在深圳开市.首批28家同时挂牌交易的公司中,拥有"A股影视第一股"概念的华谊兄弟表现最为抢眼.开盘122.74%的涨幅,令这家公司的董事长王中军笑容满面.以63.66元的开盘价计算,他所持有的3700万股已经折合人民币23.55亿元.
与他一起参加开市仪式的,有公司的CEO王中磊、旗下导演冯小刚等.作为副董事长的第三大股东马云没有露面.彼时,他所持有的1310万股华谊股份,折合账面价值约8.34亿元.
一直有人好奇,马云为什么要入股一家影视娱乐公司?他和王中军等人有着怎样的关联?他又是如何进入华谊兄弟董事会的呢?
一切都得从企业家的圈子讲起.
兄弟上市,朋友来挺
华谊兄弟的招股意向书大致记录了马云进入该公司的历程:2006年6月,马云以53.5万元的价格买下华谊兄弟10.7%的股权,随即进入华谊兄弟董事会.之后的三年时间里,华谊兄弟几经增资扩股和股权变更,而马云所持股权始终在10%以上.2008年1月,马云当选华谊兄弟董事会副董事长,并一直担任该职至今.
公开资料显示,马云是华谊兄弟18名发起人之一,目前是除公司实际控制人王中军、王中磊兄弟外,持股份额最多的股东.另两位声名显赫的华谊股东是江南春(分众传媒董事会主席)和鲁伟鼎(万向集团总裁,鲁冠球之子),他们各持590.4万股,占比4.69%.
按说,鲁伟鼎的万向集团的主业是工业制造,与华谊兄弟的娱乐圈风马牛不相及,但巧合的是,鲁伟鼎和马云同属于浙商.他们还共同发起、投资了江南会.他们常常沟通,于是,马云向鲁伟鼎介绍了华谊兄弟.有记者发现,"在江南春与鲁伟鼎首次购入'华谊系'股权时,其中少量股份还是马云卖给他们的".
马、江、鲁三人当年的持股单位成本都很低,有媒体称"均在每股0.5元左右".若此说成立,则华谊兄弟63.66元的开盘价,已经使他们的投资暴涨百余倍.
无须惊讶他们过人的投资眼光.事实上,马云和王中军,阿里巴巴和华谊兄弟,很早之前就有非同一般的合作关系.
追溯马云的发家史,有一个人不得不提及,那就是后来成为张纪中妻子的樊馨蔓.1996年的马云,还是个到处推销"中国黄页"网站的莽撞青年.由于当时很少有人了解互联网概念,扬言"要干中国最大的国际信息库"的他被很多人视为"骗子".而就在这时,同为浙江老乡的樊馨蔓却被马云身上散发出的热情所感染.
当时樊馨蔓在央视《东方时空》栏目组工作,她将马云四处寻找投资的故事拍摄成了专题片,并在电视上播放,这部名为《书生马云》的短片后来几乎成了人们了解马云历史的最早画面.
后来,在樊馨蔓的引荐下,马云结识了张纪中.对武侠文化的共同热爱,成了这两个男人日后互相提携的重要因素.一个坊间流传颇广的传言是,2001年张纪中拍摄《笑傲江湖》时,马云曾积极申请扮演"风清扬"一角,但由于种种原因最终没能演成.再往后,马云开始为张纪中的项目提供赞助,拍摄于2006年的《神雕侠侣》,就有马云的投资.
有投资亦有回报.2005年,刚刚完成对雅虎中国的收购的马云迫切需要提升雅虎搜索在国内的知名度.当年年底,他迅速网罗张纪中、陈凯歌和冯小刚三大导演为其拍摄广告片,并同期启动由这三人坐镇的"雅虎搜星"活动.由于当时国内正值"选秀"活动空前火爆的时段,张纪中等人的参与,极大地增强了雅虎搜索的宣传效果.
与张纪中合作的过程中,马云也在同时把合作关系向冯小刚及华谊兄弟高层延伸.一个被众人津津乐道的贴片广告案例是,2004年年底上映的冯小刚执导的贺岁片《天下无贼》中,范伟等人扮演的强盗团伙每人手执一把小旗,上有三个大字"淘宝网".
后来,双方还进一步把合作引向深入.先是淘宝网以一元起价,利用互联网平台公开拍卖剧中明星使用的道具;接着剧组原班人马又拍出广告片《有支付宝,没贼》,帮助阿里巴巴推广产品.一来二去,这个圈子里的双方借助彼此的平台,品牌和知名度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提升.
和马云参股华谊一样,在上市前送兄弟公司一程,在企业家圈子里是比较常见的做法.
比如,牛根生任阿里巴巴的独立董事一职,并持有该公司10万股.这对于2007年在香港上市的阿里巴巴来说,意义非同小可,在此之前,蒙牛乳业已经被当地的投资者熟知.
再如百度CEO李彦宏和网易首席财务官李廷斌,因所在公司早前曾有在纳斯达克成功上市的经验,后来他们也成了新东方的独董,为2006年俞敏洪的公司在纽交所上市立下大功.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与企业处于发展壮大时期的互相帮衬、利益均沾相比,一方临时有难,另一方能否出手营救,更加能显示出企业家之间的交情深浅.牛根生、宁高宁、柳传志和卢志强等人都经受过这样的考验.
2008年9月,由于"三聚氰胺"事件,蒙牛乳业股价暴跌.因此前蒙牛曾将部分股权抵押给了摩根斯坦利,股价下挫后若不能及时补足保证金,公司将面临外资并购风险.
危急关头,牛根生向诸多知名企业家寻求资金支援.很快,柳传志、俞敏洪等人火速送来了少则五千万元、多则两亿元的紧急救助资金.危机化解后的2009年7月,蒙牛又迎来了中粮集团和厚朴基金61亿港元的巨额投资.此举使得中粮厚朴将蒙牛20%的股权收入囊中,成为其最大的单一股东.蒙牛由此彻底摆脱了外资并购的噩梦.
虽然这次并购有"大食品概念"和"全产业链粮油食品"等做底子,但宁高宁与牛根生在整个过程中表现出的默契和"一拍即合",还是被分析人士指出与两人之间的私人感情不无关系.
一个较为明显的例证是,被中粮控股后,牛根生及其高管团队继续掌舵蒙牛,而中粮集团在十一个董事席位中所占的三个名额,则全部是非执行董事.宁高宁后来向媒体表示,在股权比例基本稳定的情况下,中粮在目前没有继续增持蒙牛的计划.这等于说,牛根生在蒙牛的地位将在较长时期内得以保持.
内蒙古一家报纸更是捕捉到了两人交好的外在细节:2009年6月30日,中粮集团与可口可乐合资的一家瓶装厂在呼和浩特市和林县盛乐经济园区奠基.
正式落户后,这家企业与蒙牛仅一街之隔.据报道,奠基仪式上负责接送任务的车辆中至少有四辆大客通勤车是蒙牛派来的,而中粮可口可乐公司之所以入主此园区,也是得益于牛根生的牵线搭桥和极力邀请.
与之相似,卢志强和柳传志携手制造的"泛海入股联想"棋局,亦有互帮互助的友情渗透其间.
2009年9月8日,泛海集团以27.55亿元的价格受让联想控股29%的股权,成为第三大股东.此举使得联想控股顺利回归柳传志时代.
改组后的五人董事会中,两人来自国科控股,两人来自职工持股会,一人来自泛海集团,柳传志任董事长.而此前联想控股的七人董事会格局中,有四人来自国科控股,柳传志仅为副董事长.
事后,卢志强向媒体谈起这次合作的细节,"泛海和联想之间、我跟柳总或者和联想的团队之间,都有了一个较长时间的相互了解,建立了一定的友谊.这个友情是在信誉当中建立起来的.信誉是有价值的,所以对我们而言,决策过程相对就比较快一点.甚至可以说,这是个非常重要的决策依据."
根据他的回忆,2004年左右,泛海集团曾一举签了不少土地,当年恰好遭遇"8·31"大限(当年,国土资源部、监察部规定,8月31日后,不得再以历史遗留问题为由采用协议方式出让经营性土地使用权,国有土地使用权必须以公开的招标拍卖挂牌出让方式进行),泛海资金链面临断裂危机."关键时刻,联想给了泛海很大帮助,我们是不会忘记的."
维系友谊的圈子
表面上看,这些案例反映了企业家之间的私交,但在私交背后,还有一些少有耳闻的企业家组织.这类组织以俱乐部、论坛、同学会等形式,将他们的私交固化下来.
上面提及的马云、王中军、牛根生、宁高宁、柳传志、俞敏洪、江南春都是中国企业家俱乐部的成员,在这个俱乐部里,他们的朋友还有招商的马蔚华、海尔的张瑞敏、SOHO中国的潘石屹等企业界的顶级人物.
他们会一起组团到其中一人的企业去参观走访;在策划生意时,他们首先想到的是圈子里的朋友;当朋友遭遇困难时,其他的朋友尽可能地提供帮助.
牛根生与宁高宁联手宣布"中粮收购蒙牛"之后,就有媒体分析说,"蒙牛此次引入的投资方,即使不是中粮,也可能是中国企业家俱乐部里另一家企业."
而柳传志与卢志强的渊源,则可追溯到更早的另一个企业家圈子.
卢志强回忆,他和柳传志相识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泰山产业研究会.这是一个与中国企业家俱乐部功能相似的沙龙,活跃其间的成员多为当时中国民营科技企业界的顶尖人物,其中包括万通集团董事局主席冯仑、巨人网络董事长史玉柱等.
冯仑还是华夏同学会的重要一员,这个以长江商学院等教育机构的EMBA班同学名义组织起来的沙龙,成为企业家俱乐部的另一种形式.
香港百仕达公司董事长欧亚平和鼎天资产管理公司董事长王兵与牛根生是长江商学院的同学,同窗之谊让他俩挺身而出,在"蒙牛危机"期间竞相买入蒙牛股票,帮助老牛稳定股价.
陈天桥和王中军同属江南会成员,两人复杂的商务合作关系,因2009年10月底炒得沸沸扬扬的"盛大天价挖角龙丹妮"传闻渐为人知.
根据媒体报道,2009年6月,陈天桥曾以每股4美元的价格,斥资4600万美元收购华友世纪51%的股权,并因此顺理成章地成为华友旗下子公司华谊音乐的实际控制人.华谊音乐系王中军、王中磊兄弟所创办,2005年年底时,因其工作重心落在影视和艺人上,兄弟二人将华谊音乐51%的控股权转让给了华友世纪,自己仅保留35%的参股权.
这也就是说,兜了一圈之后,王中军一手创办的华谊音乐,最终还是回到了他朋友手中.
综合起来看,私交是这些企业家沙龙组织得以存在和发展的核心,也正因如此,他们一般比较低调,有的甚至从未对外透露过成员名单.
不管外人怎样看,对于这些企业家来说,圈子无疑是一个很好的资源网络.
游乐与生意
圈子里的生活异常精彩,饭局只是其中的一种.英国人胡润在他公布的《2009胡润百富榜》中分析,旅游、游泳和高尔夫是富豪们最青睐的休闲方式.对于富豪圈子而言,同样如此.
旅游需要大段时间的契合,如果不是相投的朋友,天天一起活动未必是种享受.只有私交很好的小圈子能够成行并且固定下来.冯仑就有这样的好运气,他曾经说过,十几个老男人,每年五一集体旅游一个礼拜.有业内人士猜测,这个小圈子就是从不对外公开的泰山会.
中国企业家俱乐部的理事互访活动也是圈子旅游的一种变形.时间不长,三天左右.十几二十人的队伍,参观企业,游览风景,享受美食,在一起谈商论道,好不热闹.
亚布力论坛更是长途跋涉的旅游,从火车上开始,聊天,喝茶,欣赏沿途风光.更有休闲乐趣的是,到了冰天雪地的亚布力还可以集体滑雪.
不过,如果说只有一样休闲方式是企业家圈子里最为流行、最常展示的,则非高尔夫运动莫属.《纽约时报》此前曾邀薪酬专家对打高尔夫的失误同公司业绩的相关性进行研究,结果发现:三年内,为股东带来最大总体回报的公司,恰恰是由打高尔夫失误最少的CEO所领导的.这看起来不可思议,不过,以休闲行为来研究公司的商业行为,可见高尔夫这种休闲行为和商务人士的亲密程度.
宁高宁、陈东升、郭广昌、马云、王石、马蔚华……在网络上,几乎任何一个圈子里的知名企业家都留下了和高尔夫有关的新闻.尽管,宁高宁和高尔夫的关系是"不适合我".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参加高尔夫联谊赛.
张醒生曾如此解释,年轻的时候他主要是打网球,"就是为了出汗".年纪大一些后,由于网球的运动量太大,开始转向高尔夫.
亚布力论坛理事长陈东升对《中国周刊》记者坦诚,他并不算热爱高尔夫,但会偶尔打打.
相比之下,柳传志是真正的酷爱高尔夫.每天早上,柳传志都会和夫人打一会儿高尔夫.2009年5月3日,北京万柳高尔夫俱乐部里传来一个令他喜上眉梢的消息:他打出了人生的第一个一杆进洞."那是很偶然的,我也很奇怪怎么就进去了,希望是好兆头."他笑着对外界表示.
两个多月后,7月17日,中国企业家俱乐部参与的2009"BMW·道农杯"高尔夫联赛第四站比赛在丽江举行.作为俱乐部荣誉理事的柳传志并未出席此次活动,不过,王若雄、张醒生、艾欣、刘东华等企业家俱乐部的成员都在丽江清澈的天空下留下了挥杆的影子.
赛后的颁奖典礼在悦榕庄酒店举行,吕大龙获得"离洞最近奖",王子文、苏建诚分获"大波奖""小波奖",刘东华获得"BB奖",张醒生获得"净杆冠军奖"、何彬、王若雄获得同个奖项的亚军和季军,在一番爆笑后,"总杆冠军大奖"最后落到了实力超群的朱胜华头上.参与者都很开心,大概,高尔夫联谊赛的重点就落在"联谊"上.
旅游、打球都不是最终目的,人脉资源是圈子中富豪们的最大收获.
早在2005年入围CCTV中国年度经济人物候选人时,马云就曾经发表演讲说,自己最大的财富是朋友,"如果要离开这个公司,我跨出这个门,相信拎起电话,1000万美元就会在三天内到账."
四年后,李开复将马云的假设变成了现实.
2009年9月4日,他宣布离开效力四年的Google.三天后,他就带着已募集的8亿元承诺投资开办了创新工场.为他提供这些投资的都是一些著名企业家,包括美国中经合集团董事长刘宇环、YouTube创始人陈士骏、富士康董事长郭台铭和柳传志以及俞敏洪.
这些人多是李开复的老朋友,打个电话、在美国请吃一顿烤鸭、在日本餐馆吃一次萨希米就搞定了.
据媒体报道,李开复猜想,这些投资者中可能只有柳传志认真阅读了他的创业计划.
二 中国企业家俱乐部
北京大学科技园内,出电梯往右,一处很普通的办公场所.下午三点,阳光斜斜地照射进格子间,安静而忙碌的员工在里面偶有走动.乍一看这像是一家极其普通的公司,但一走进去,来访者的目光会立马被吸引到面对正门的一面彩色墙面上.
这就是"理事墙",三十一位荣誉理事、发起理事的彩色大头照依次排开.吴敬琏、张维迎、柳传志、王石、张瑞敏、马云、王中军、李东生等人,用你在媒体上惯常看到的神态"看着"你.
挂很多企业logo并不稀奇,知名咨询公司、会计师事务所、广告公司很可能把联想、万科、阿里巴巴、TCL等公司的logo做进企业的宣传册,作为公司实力的展示.
但这家公司经营的产品显然不是指向公司,而是针对公司的主人.哪家公司能把这些行业翘楚,跨越产、学、研三届的人杰集中在这里,作为公司核心竞争力的一种展示?
没错,这就是中国企业家俱乐部.ChinaDaily这样评论它,"外界普遍认为,它将在未来的数年甚至数十年里仍然影响着中国商业进程."
显然,这个俱乐部的实体工作间不算大,绕过前台有一个小阅览室,也充当了会客室.里面有两面书架,摆着一些书.有吴敬琏与张维迎的经济学著作、王石的自传以及美国的托马斯·弗里德曼最近的热门书籍《世界又小又挤又热》等.一本咖啡色的《道农》内刊以线装书的样子摆在一个单独的书报架上,它是俱乐部会员的内刊.
能够想象身材高大的柳传志、张瑞敏他们坐在这里阅读和交流吗?
当然不.围着里面的小桌子如果坐上三四个人,又恰好不那么苗条,那他们一起站起来转身都困难.
中国企业家俱乐部一位工作人员对《中国周刊》说,"俱乐部成员平时不会来这里,我们俱乐部没有固定的会所,举办活动的地方经常变换."
没有长安俱乐部的金碧辉煌,也没有江南会的亭台楼阁,中国企业家俱乐部看起来有些"寒酸".
不过,一个资深媒体人士对记者透露,要想踏进这个门槛,会费相比其他俱乐部可一点也不逊色,"至少超过50万元".
一个没有实体会所的俱乐部到底凭什么有这样的底气和吸引力?
拯救牛根生
2009年7月7日,在中粮入股蒙牛的新闻发布会上,中粮董事长宁高宁与蒙牛董事长牛根生用"一拍即合"来形容此次合作.
会场上出现的牛根生明显消瘦了不少.新浪的一名记者参加了发布会,她回忆三聚氰胺事件后,偶尔见到牛根生,还没来得及提出问题,牛根生就一改过去的豪放之情,闪躲过眼神,转身就走.她说,老牛有种"受伤的眼神".
这次发布会的会场上,牛根生好像恢复了过去的潇洒自如,他笑着对媒体说,他跟中粮是"一拍即合"--"因为双方的文化、理念基本一致.宁总是中国企业家俱乐部荣誉主席,我是轮值主席,去年交流比较频繁,所以一拍即合."
这看起来平淡无奇的商业交易,背后是蒙牛的生死关头和俱乐部成员的鼎力相助.包括宁高宁在内的中国企业家俱乐部的成员们救了他一手创办的企业.
那是2008年秋天,北京还是和往常一样干燥,三鹿"问题奶粉"事件却不断升温,已从一家企业的危机迅速演变成整个中国乳品行业的一场生死劫,包括蒙牛、伊利等知名乳企在内,共有22家国产奶粉品牌上了黑名单.蒙牛陷入了风雨飘摇之境.
最直接的反应来自资本市场,在一天中,摩根斯坦利、瑞信、高盛、中金等投行无一例外地将蒙牛撇进"沽售"或是"跑输大市"之列,最夸张的是摩根大通将该股目标价直接从18港元大幅降至3.8港元.
这是蒙牛最危急的时刻,当年11月3日出版的《中国经营报》,以名为《蒙牛陷收购危局,牛根生落泪求援》为题报道说,10月初,牛根生向参加饭局的柳传志、傅成玉、田溯宁、马云、郭广昌、俞敏洪等哭诉:在遭受牛奶下架、股价暴跌的连续打击之后,陷入现金流危机的蒙牛将可能被外资恶意收购.说到动情处,老牛哭了.现场的柳传志等企业家当场就表示愿意出手相救.饭局后,老牛又不辞辛苦于10月18日写下了万字的《中国乳业的罪罚救治--致中国企业家俱乐部理事及长江商学院同学的一封信》.
信中,他说:"股价暴跌,导致蒙牛股份在价值上大为缩水,老牛基金会抵押给摩根的股票也面临被出售的危险.这引得境外一些资本大鳄蠢蠢欲动,一面编织谎言,一面张口以待……
能不能及时筹足资金,撤换回被质押在外国机构里的股份,关系到企业话语权的存亡.作为民族乳制品企业的蒙牛,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当然,这封公开信更是一封情真意切的感谢信,他记录了中国企业家俱乐部对他的雪中送炭(详见附录).
正如牛根生充满感情的感谢信所言,柳传志、俞敏洪、江南春、宁高宁等,都在第一时间向蒙牛伸出了援手.他们都和老牛一样,是中国企业家俱乐部的成员.
以至于媒体评论,"牛根生应该庆幸,自己能够在2006年的冬天,成为这个俱乐部的一员."
由于蒙牛事件,中国企业家俱乐部受到了空前的关注,一个低调的关系网渐渐浮出水面.不久,人们又发现他们和其他的商业事件"连"在了一起.
新浪和华谊背后的中企俱乐部
2009年10月20日,分众传媒董事会主席江南春又被媒体"逮"住了.这次记者的问题是"是否出资参与新浪MBO(管理层收购)",一直对此沉默的他打起了太极,"这个事情要问曹国伟了."
曹国伟是新浪首席执行官,2009年9月底,以曹国伟为首的新浪管理层以约1.8亿美元的价格,购入了新浪约560万普通股,成为新浪第一大股东,终于拥有了"当家做主"的权利.江南春和复星集团的郭广昌被外界猜测与此事件有关.
当时,华兴资本CEO包凡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从江南春、复星国际郭广昌最近的动作来看,不排除此次新浪MBO是同一拨人出资.新浪在宣布管理层MBO的同时,宣布了与分众中止合并协议的消息,让人不由浮想联翩.
更有市场人士猜测,由于分众与新浪合并受阻,一向私交甚密的江南春与曹国伟可能私下达成协议,由江南春出资,使以曹国伟为首的新浪管理层在董事会中拥有更多席位,从而达到间接控制新浪的目的.
曹国伟没有明确就此做出回应,不过他讲到了曹江两人合作的渊源和他为什么要增持新浪.曹国伟和分众传媒创始人江南春在上海住同一个小区.2008年年底,他们一起制造了中国互联网行业最大的一笔交易:新浪分众合并案.一年后的2009年年底,由于被监管部门否决,并购失败.
此后,江南春不得不改变自己原定的退休计划,重出江湖,亲自担任CEO.他告诉曹国伟,"作为创始人,如果公司还是独立运作,我想在分众增持更多的股份."
"这触动了我."曹国伟后来对外界说.于是,在江南春宣布增持分众股份的三天后,曹国伟也宣布了新浪的MBO方案."事实上,我们几乎是同时做的决定."后者透露.
就在外界仍在猜测这其中的微妙关系时,一件更夺人眼球的新闻事件发生了.十天后,华谊兄弟上市,江南春登上了刚上市的华谊兄弟十大股东排行榜.
"我和马云在聊天的时候谈起华谊兄弟,后来经他介绍我就入股了."江南春说.而介绍人马云在华谊兄弟股东排名中比他靠前一名.
江南春、曹国伟、郭广昌、马云、王中军,一个月内两件商业事件的主角,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身份,中国企业家俱乐部的成员.
马云与王中军私交甚好,他们最早在《中国企业家》杂志举办的年会上结识,一来二去熟悉起来.他来北京几乎都会找王中军聊天,甚至每周都要通电话.
朋友做成了,生意上的合作就是闲聊中的结果了.从《天下无贼》中的植入式广告,到找三个大导演为雅虎搜索拍摄三条广告,到后来,从来不做别家公司董事的马云破例成为一家娱乐公司的董事.后来,他还介绍江南春入股华谊.
鲁伟鼎是万向集团的总裁,他的入股,和江南春还不完全一样.起码江南春对华谊有些了解,2007年江南春曾携2000万美元投资华谊兄弟.但鲁伟鼎和王中军在业务上没有什么交集.
巧合的是,鲁伟鼎和马云同属于浙商圈子.他们还共同发起、投资了浙商圈子江南会.他们常常沟通,于是,马云也向鲁伟鼎介绍了华谊兄弟的股票.有记者发现,"在江南春与鲁伟鼎首次购入'华谊系'股权之时,其中少量股份还是马云卖给他们的."
马云和王中军的私交、江南春和马云的私交、马云和鲁伟鼎的私交是促成了华谊兄弟现在几大股东构成的重要原因,这背后中国企业家俱乐部里的网络和由此延宕开的生意,让中国企业家俱乐部成为商业舞台上最活跃的力量之一.
三 泰山会
有一个片段,记载在媒体的报道中--
2007年,史玉柱东山再起后,来京邀请好友组织座谈会,会上口口声声谢"泰山会".泰山会的发起人之一,四通集团董事长段永基专门赶来为史玉柱做主持.
史玉柱显然把泰山会当成了自己的娘家.一旦翻身,首先要向娘家人汇报.在这场名为"战胜挫折,走向成功"的座谈会上,史玉柱说,在他低谷的时候,"泰山"给了他很大的精神帮助和重新创业的经验,"这是我能够复出的重要条件."
这位中国企业家群体中最敢赌的人,即使在最艰难的几年里,仍每年都坚持参加泰山会的例会.
两年后的2009年9月8日,联想总裁柳传志在卢志强的泛海集团入股联想发布会上透露,"我和卢总早在泰山会时候就认识."
然而,史玉柱和柳传志等人身后的泰山会,名声在外,却鲜有报道.因为会员们从一开始就达成一致:聚谈时不录音、不记录、不邀请当地领导、不对外宣传.
泰山会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团体,为何如此神秘,又有如此浩大的召唤力?
泰山会的起源与发展史
追溯泰山会的历史,最初只是一个"四人小组".
这四人分别是:陈春先,中国硅谷第一人,1980年下海成立北京等离子体学会先进技术发展服务部;陈庆振,1983年成立科海公司,中国电脑买卖第一人;段永基,四通集团董事长;王洪德,京海集团董事长.四人都是中关村元老,是中国改革开放后第一批下海经营科技产业的人.
1980年10月,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的七名科技人员创办了中国第一家民营科技企业--北京等离子体学会先进技术发展服务部.与此同时,中国的科技工作者们借鉴美国硅谷的经验,提出建立中国的硅谷的想法.从1980年到1984年,"中国硅谷"和"先进技术服务部"事件引发了争论.当时,牵头的科技工作者们被屡次召集到中南海开会.观点分为两派:一方面国家急于要将科技转化为生产力,希望走市场化路子,把科技成果带到市场上发展生产力.另一方面科技工作者中的保守派认为"文革"耽误了理论研究时间,需要夯实理论基础.1983年1月,"先进技术服务部"项目得到中央领导同志的肯定和支持.科学院计划局成立了成果推广机构来促进此项工作.从此,科技工作者纷纷下海,中关村民办科技机构迅速发展,相继成立了以"两通"(四通、信通)、"两海"(京海、科海)为代表的科技企业群,并形成了著名的"中关村电子一条街".
在此期间,第一批下海的人逐渐形成规模.
陈春先是"文革"后第一批被破格提拔为正研究员的科技工作者,与陈景润齐名.1983年,他带头创办中关村第一家民办科技机构--"先进技术服务部",被誉为"中关村民营科技第一人".
1983年元月,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的陈庆振辞掉每月60元工资的公职,下海筹建科海公司.
同年8月,还在中国科学院任职的王洪德带八名工程师下海,创办我国第一家计算机机房技术开发公司--京海公司.
也正是同一年,还在中国航空材料研究中心任研究室副主任的段永基加入四通集团,下海经商.
当年,四位民营科技行业的试水者经常挤在一个办公室里喝茶聊天.没有老板椅,也没有高尔夫,仅有木桌、清茶,和忐忑迷茫的心境.他们相信"广阔天地大有作为",至于如何经营,茫然不知,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并互相提醒和学习.
陈庆振向《中国周刊》记者举例:科海卖电脑,当时一台电脑盈利高达一万元.由于不懂经营,磨损和坏掉的电脑一直不能出手,只能将电脑中好的零件单卖.年终计算利润的时候,就包括了卖出去的电脑和单卖的零件利润总和,而成本则按照卖出了多少台计算.如此一来,计算出的利润高了,税收就高.
诸如此类的经营管理上的问题很多,为此,四人约定每周六晚上喝茶聊天,各自说说自己公司的事情.地点一般定在某一家公司的办公室.这样的不成文的聚会进行了两三年,后来,大家越来越忙,就规定在每个月选出一个周六晚上一起喝茶讨论.按照陈庆振的话说,小聚会让大家省了很多学费,"一家有经验教训了,拿出来分享,大家就一起学习借鉴了."陈庆振记得,茶话会开始前几天,总有人问起,"老陈,什么时候开会,我这边又有问题了."
1984年到1987年间,一批科技企业成长起来,其中包括当时并不出名的联想、方正、紫光等.他们的领军人物也开始加入到这个小组中.
小组很快扩展到六七人,十几人,几十人.小会议室容不下了,就找大会议室,直到大的会议室也容纳不下了,成立一个正规组织的想法开始萌生.与此同时,这个团体的影响力也吸引了政府的关注.
陈庆振回忆,"后来八九十个人中,有接近一半的人是来自政府、学术领域和媒体.每次开会,人都坐不开,还有很多人站在后面.很多人是来报道的.作为当时改革中的一股先进力量,社会各个方面都对我们这个小圈子表示出了关注."
1987年,在国家科委牵头下,成立了"北京民营科技实业家协会".此后,全国更多的民营科技企业参与到这个团队中,遂改名"中国民营科技实业家协会".
李岚清亲自给协会题词:"繁荣社会,振兴中华."
这一年,协会第一任秘书长便是挂职国家科委的华贻芳.
组织建起来了,队伍越来越大,问题也跟着来了:由于人员太多,反而减弱了交流的效果.
陈庆振向《中国周刊》解释:"最早发展起来的民营科技企业,后来成长得很快,大家谈论的问题已经上升到上市、海外并购等层面.而中民协里很多刚刚加入的中小企业还在关注他们发展之初的企业问题,拢在一起不好交流."
于是,一个更小、更有效的"顶级"小圈子的形成成为需要.1993年6月,四通集团在香港证交所正式上市,融资3.2亿港币.这是内地在香港上市的第一家民营高科技企业.同年10月,时任四通集团总裁的段永基提议建立一个上规模、企业资产超过亿元的企业家小圈子.段永基等人对小圈子的构想具体到:资产过亿的、达到某种量级的中国民营企业家的私人圈子.
这一年,华贻芳退休了.在他的具体牵头下,中民协里影响力大、私交好的企业家们组成了一个小圈子--泰山产业研究会(1998年改称泰山产业研究院).会员资格为 "当年资产在1亿元以上的企业家".泰山会首任理事长为段永基,柳传志任会长,华贻芳任秘书长.
泰山会的组建中,华贻芳是不得不谈的人物.华贻芳在194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新中国成立后被公派出国留学,1955年因受其父华岗冤案牵连,华贻芳被突然召回国内进行隔离审查,后来调入中国科协工作.
华贻芳的父亲华岗是中国老一辈革命家.华岗1925年就加入中国共产党,是中共六大代表,党内的才子和一支笔.后来出任《新华日报》第一任总编辑,新中国成立后任山东大学的首任校长兼党委书记."文革"中受到迫害.1980年经中共中央批准,对华岗平反昭雪恢复名誉,认定为著名的革命活动家、理论家、马克思主义学者.
华贻芳之母葛琴,是20世纪30年代上海"左联"时期著名女作家,1932年她的第一篇描写淞沪抗日战争中士兵的小说《总退却》,发表在丁玲主编的《北斗》杂志上,得到鲁迅的鼓励并为之作序.葛琴在新中国成立后任北影电影厂副厂长,"文革"中也受到严重的迫害.
华贻芳思想前卫,支持新事物发展,人脉关系极广,人缘很好.一直在担任辅助别人的角色,他自称是"泰山会的老仆人".2009年,在华贻芳去世四周年后,中民协还为他组织了一次追思会.如今,中民协每期的会讯底页还一直印刷着华贻芳的话:"敬业乐群,现身民营".
国家科委原副主任吴明喻评价华贻芳:"他和民营企业家们不是一般的私交.那是生死之交."长城企业战略研究所所长王德禄回忆道,"华老朝气蓬勃,思想意识超前.人际关系很广泛,几乎和杭州地下党的成员都有很密切的联系……"
华贻芳生前的朋友,现任长城战略研究所副所长武文生在2010年举行的华贻芳追思会上回忆:"华老给我感觉最深的是他真正为民营企业家呼吁.他对每一个受到不公正待遇的企业家都是尽心尽力的.当时很多企业家落马了,还有一些遭受更大委屈,进去了.华老想了很多办法,到各地去,有的是去捞人,有的是去想办法帮助他们恢复生产和维护企业家权益.他三分之一到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做这个事情.他认识很多老一辈的人,善于把不同的人联系在一起,对企业家的想法和影响力都有了很好的提升.我记得华老60多岁的时候,很多时候他骑着自行车工作,他从不计较工作条件.很多企业家喜欢和华老倾诉心里话,包括一些决策者也愿意向华老咨询.华老和民营企业家们不是一般的交情."
华贻芳热心于民营经济的发展,把企业的问题放在心上.1992年,北大方正第一任总裁楼滨龙被解除领导职务,华贻芳对此事高度关注,并找到巨人集团史玉柱向其介绍楼滨龙的情况.后来,楼滨龙就做了珠海巨人集团执行总裁.诸如此类的事情,华贻芳乐此不疲.陈庆振记得,计划经济体制时期,许多民营企业家受到不公平对待或者遭遇失败,"华贻芳就想办法把他们解救出来,恢复生产."
华贻芳做了很多开拓性的事情.在"四人小组"逐渐成长的过程中,华贻芳就已经开始关注这股民营科技企业力量.他一直主张在市场经济下建立平等的经济秩序,并为民营经济的发展鼓与呼.因为没有宣传阵地,华贻芳后来办起了《泰山通讯》,虽然只是一本内刊,但刊载了很多经济上的超前讨论,也有一些政治的主张.华贻芳还成立了首个内刊研究会,成为企业之间交流的平台.这个内刊会运行了很多年,成为全国第一个也是最大的内刊研究团体.《泰山通讯》上讨论的内容在当时还是比较敏感的,柳传志和段永基等成员对此也有所担心.最后不得不停刊.内刊研究会也逐渐停办了.
2005年,华贻芳去世,泰山产业研究院改名为泰山会.泰山会的组织形式更加私人化.
泰山会阵容
"对于民营企业家而言,泰山会绝对是一个超豪华阵容."
泰山会挂靠于中国民营科技实业家协会(以下简称中民协),中民协现任副秘书长朱希铎曾任四通集团副总裁,他告诉《中国周刊》记者,"'泰山'成立十多年,会员几乎没有变过."
1993年,泰山会成立大会在山东潍坊召开,会员们也认为,"五岳至尊"的泰山寓意一种高度,以泰山命名,也代表中国民营企业家的高度.遂取名"泰山".
1993年11月28日,首届泰山会在山东潍坊召开.中关村科海集团总裁陈庆振、京海集团总裁王洪德,江西科端集团总裁郑跃文、河南思达集团总裁汪思远以及时任全国工商联副主席的胡德平、国务院研究中心副主任吴明瑜、泰山会秘书长华贻芳等参加会议.
1994年4月2日,第二届泰山会在珠海举行.因事没有参加第一届会议的史玉柱主动请缨,在珠海做了东家.陈庆振、王洪德、秦革、郑跃文、汪思远、胡德平、吴明瑜、华贻芳、段永基、卢志强以及横店集团董事长徐文荣、万源新世纪集团总裁张晓崧、信远控股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林荣强等人也参加了这次会议.
从第三届泰山会议后,泰山会的规模不断扩大,万通地产董事局主席冯仑、远大集团总裁张跃、信远公司董事长林荣强、步步高公司总裁段永平、清华紫光集团总裁张本正、和光集团董事长兼总裁吴力等人先后加入了泰山会.
泰山会在成立初期对新成员的加入要求不太严格,后来才严格起来.泰山会规定,新成员的加入必须有两名泰山会会员介绍,全体成员一致投票通过才能成为泰山会预备成员,一年后转为正式会员,如有一票反对,则新成员不得加入.当初就有一些企业家经会员介绍后没有入成泰山会.
泰山会的会议由段永基、柳传志轮流主持,出资做东的会员也同为会议主持人.泰山会最初规定,泰山会会议所有费用由一位会员轮流做东埋单,康拓公司总裁秦革承办的安徽黄山第七届泰山会,会议费用近20万元.后来人员增多,会议地点多选在国外,费用逐渐增加,泰山会又规定,每次会议的费用轮流由两位会员共同做东买单,每位会员出资20万元.
泰山会的会员中,有全国顶尖的经济学家,其中,我国著名经济学家吴敬琏年年参加泰山会例会.会议上第一个发言的大多也是吴敬琏,会员们对他很尊敬,叫他吴老或吴老师.他向大家讲述国内外经济形势的发展.吴敬琏教授有一次对他们讲:"你们经常与政府官员打交道,但是不要与某一个政府官员走得太近,这样对你们很不利."
陈庆振对《中国周刊》记者说,每年年关的时候,大家也会聚在一起,召开年会,听听吴老对于这一年经济的总结,下一年经济形势的预测.企业家们非常关心这个.学习党的全国代表大会公报,也是泰山会的会议主题,目的是理解和吃透党的方针政策.
陈庆振是中民协的现任秘书长,也是泰山会的成员.陈庆振向《中国周刊》记者粗略地列举过现任泰山会成员:四通集团段永基、联想集团柳传志、万通集团冯仑、泛海集团卢志强、复星集团郭广昌、远大空调张跃、信远控股林荣强、巨人集团史玉柱……这些会员大部分也是中国民营科技实业家协会的理事.
这些会员企业组合起来就是一条强大的产业链,链条上的每个企业都占据了所在行业的绝对影响力.
然而,泰山会一直低调.现任会长林荣强曾通过短信告诉《中国周刊》记者:"泰山会是一个私密的个人组织.从不接受对外采访."
据林荣强的秘书才宁介绍,2005年的时候,泰山产业研究院才改名为泰山会,人数缩减为现有的16人,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单纯的企业家私人交流的圈子.泰山会规定,会员人数不得超过19人."现在也主要是以娱乐性为主,会员们有时间就一起打打高尔夫,喝喝茶,聊聊天."
万通总裁冯仑对《中国周刊》记者开玩笑地说:"我们是一帮老头子,私人组织."
的确,经历了十七年光阴的泰山会有些"老"了,它几乎是改革开放以来,自发形成的最早的企业家组织,它的发展进程及变异,记录了中国民营企业的发展史以及企业家的喜怒哀乐.
拯救史玉柱
尽管泰山会经历了几次变化,但一直沿袭着较为紧密的圈内关系.在私交基础上,泰山会总能爆发出市场之外的能量.由此,会员企业出了问题,大家齐出主意.
泰山会的"救死扶伤",最经典的案例就是拯救史玉柱了.史玉柱和泰山会的关系真的是"生死交往".
1989年,27岁的史玉柱凭借一款叫M-6401的桌面文字处理系统开始创业.1991年成立巨人高科技集团,注册资金1.19亿元,并频频受到中央政治局委员以上级别中央领导的造访,是当时最红的青年企业家之一.1993年,巨人销售额突破3.5亿元,史玉柱把公司总部从深圳迁移到珠海.在巨人集团最红火的时候,同一时间研制开发巨人汉卡、巨人脑黄金、巨人电脑、巨人笔记本电脑、巨人笔输入等多个项目.1995年,史玉柱被列为《福布斯》中国内地富豪第八位,是当年唯一一位高科技起家的企业家.
1994年史玉柱开始建造巨人大厦.最初是打算用公司的一亿元建造18层的巨人大厦.事态的发展超出史玉柱的控制,巨人大厦从18层长到40层、64层、68层,最终这幢大厦确定建造70层,要建成中国第一高楼.没想到的是,巨人大厦的地基是在地质断层上,盖16层大楼没问题,盖70层大楼就要挖几十米的大坑做地基,仅地基就花光1亿元资金,共需投入资金12亿元.当时的巨人集团刚刚在中关村推出巨人电脑,因非法预装微软公司软件,被微软公司等三家外企告到北京市中级法院,被查封一百多台电脑,巨人集团损失惨重.史玉柱四面楚歌,面临资金压力.
1997年初,因资金断裂,巨人大厦只建到地面三层就动不了工了.史玉柱被迫离开珠海.
现在,再回忆起当年败走珠海的事情,他说:"我是悄悄离开珠海的.当时坐仅剩的一辆奔驰离开,车到江苏,连买汽油的钱都没了."
早在巨人大厦动工之前,泰山会的前辈们已经对史玉柱提醒过几次.大家觉得巨人发展得太迅猛,没有遵循市场规律.但当时的史玉柱三十多岁,年轻气盛,还很浮躁.
华贻芳还曾写了一首措辞严厉的诗送给当时意气风发的史玉柱:"不顾血本,渴求虚荣;恶性膨胀,人财两空;大事不精,小事不细;如此寨主,岂能成功."史玉柱后来把这首诗挂到了办公室里.事发后,华贻芳"到处找关系,想办法"帮助史玉柱.
1996年8月28日,第五届泰山会在山东泰山召开,信远公司董事长林荣强做东.这次会上,史玉柱主动提出把巨人的案例拿出来讨论,大家帮助他分析巨人集团的经营方式、资本运作上的问题.指出巨人集团在经营方式上用毛主席的"大兵团作战"、"人海战术"等办法,在理论上可以,实际上是行不通的.
国家科委原副主任吴明瑜清晰地记得,"当年史玉柱要在珠海盖楼,协会成员是不赞成的.此后,真的半途而废,巨人集团受到很大的打击.大家都想着怎么样帮助他."
长城企业战略发展研究所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资深人士表示,"巨人集团倒塌之时,段永基帮了史玉柱一把,后来还支持史玉柱从脑白金重振雄风,并且获得新生."
2004年1月,四通控股更是花12亿元买下脑白金,并给了史玉柱20%的四通控股的股权.段永基和史玉柱是在1993年认识的,当年泰山会刚刚成立,两人同为会员.史玉柱曾说,"在困难的时候,他(段永基)给我打气,在稍微好转的时候,他叫我要清醒,一年多以前,我们情况开始有所好转,我到他办公室去,他说:你注意,你又要犯错误了.现在,一旦有一个好的突破,有一个好的业绩的时候,就会想起这句话来.所以现在我每次取得成绩的时候,情绪并不高涨."
柳传志也跟史玉柱单独谈过.1994年11月12日,第三届泰山会在杭州举行,联想的柳传志首次参加泰山会.这也是史玉柱和柳传志首次见面.
柳传志曾说:"史玉柱在他很强盛的时候,就是盖巨人大厦的时候,募集了很多钱,没盖到他的预定顶数,也没垮的时候,他很得意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就认识,而且在一个俱乐部里是朋友,那时候我对他是不满意的.当时他说话的口气非常之大,而在当时我就看出这里边有很大的问题.那时候我基本上不怎么理他,也不太跟他说话,因为我们有一个叫做泰山研究院的这么一个组织,大概有十几个人,大家都认识,很多人关系都不错,我当时主要是觉得呢,史玉柱真的要是向自己的这个目标去做的话,他有很多方面的问题都没有考虑清楚."
柳传志批评史玉柱,"'我们要做东方巨人'这样的口号太虚."并传授他联想的经验.史玉柱后来回忆说:"他总结了几点,后来我全部采纳了,一个是说到做到,一个企业要有这样一种氛围,从一把手到下面,承诺了一件事就一定要去做,哪怕不合理,错了,都要去做.我们现在很多文化都受联想的影响."
1995年、1996年和1997年,是史玉柱最困难的时候,即便如此,史玉柱年年参与泰山会例会.泰山会有一个规定:正式会议会员如有困难不能参加,需交纳请假费1万元.2007年,史玉柱因筹办公司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的事,无法参加泰山会会议,他派人送来1万元请假费.
对史玉柱而言,在和泰山会会员的交谈中,最直接的收益是明确了东山再起的方向.史玉柱曾经利用宣传攻势,通过 "让几亿儿童聪明起来"的电视广告词展开地毯式广告轰炸,"巨人脑黄金"在全国走红,成为当时同类产品的佼佼者.回忆脑黄金销售情况时,史玉柱曾说:"脑黄金在巨人集团手中,销售额十分惊人.巨人集团下属的分公司,曾有一个月向集团上交800万元的销售额还属于业绩最差的,让我狠狠地批评了一回."可见巨人集团的脑黄金销量是多么巨大.大家让史玉柱在"巨人脑黄金"上想想办法.
1999年,史玉柱在上海注册建立生产保健类产品的生物医药企业--上海健特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自称和原班人马在上海及江浙创业,做的是"脑白金"业务.
2007年,史玉柱复出,召开新闻发布会,得知消息的记者蜂拥而至,史玉柱却临时改变了计划,到泰山会做起了讲座,开口大谈:"我粗粗地算了一下,要搞死一个民营企业,至少有十三种方法."他把自己的经验教训讲述给在座的会员.对史玉柱而言,在泰山会里和兄弟谈失败,更知心.
史玉柱把泰山会视为"娘家".史玉柱曾说:"泰山产业研究院就好像是我的娘家,在这里我找到了重新站起来的信心."
在泰山会,帮扶也是相互的.
譬如,史玉柱也为四通从IT电子改做保健品的转型不遗余力,曾表示"出任四通CEO,年薪只收一元".
当时,四通集团面临经济压力,亟须转型.在四通二十年庆典上,段永基说:"20年前,四通重点服务于以机关和企业为主的集团用户,20年做下来太累,太难掌握市场,因为商业规则缺失,人为因素太多.今后,四通将转向直接为13亿消费者提供产品和服务."2001年12月21日,四通巨光成立.史玉柱的巨人集团投资1亿元,占四通巨光总股本的32%.史玉柱不遗余力地把做保健品的经验拿出来,出任四通巨光的CEO.四通转型后,段永基负责资本运作及公共关系,史玉柱负责生命健康产业.
四 江南会
江南多雨.
雨对于一个行走中的人可能是件很糟糕的事情,但江南会执行董事薛亮却越发开心起来:在雨天,还有什么比和一干朋友坐在安静的西湖边,品氤氲清茶更惬意呢.
有诗为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杭州三台山路的鹆鹄湾一带,青山绿水之间,能看见一座座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一扇厚重的铁门徐徐打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赫然入目--江南会.
虽然这几个大字出自金庸老先生之手,但这里没有陈家洛、没有袁崇焕也没有令狐冲,这是现代浙商的顶级会所,这里上演着浙商商邦的光荣与梦想.
一个新的企业家圈子也随之巩固并扩大.阿里巴巴创始人马云、复星集团董事长郭广昌、网易CEO丁磊、盛大网络公司董事长陈天桥、银泰投资集团董事长沈国军、绿城集团董事长宋卫平、万向集团总裁鲁伟鼎、青春宝冯根生八大浙商是发起人.据江南会总经理薛亮介绍,王中军、冯仑等知名企业家也入了会.两年时间,其会员发展到了几百人.
艾未未设计的江南风情
占地十亩,有小楼七座,按北斗七星顺序排列.江南会就像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清丽雅致.红门大院,曲径通幽,禅房花艺,配备了五星级的总统套房,整体设计出自艾未未之手,这里凝聚了江南的精致生活和几千年来的文化情致.
白墙黑瓦,檀木门窗,风吹来空气里隐隐的花香.和一般的高级会所的金碧辉煌不同,江南会里的七幢建筑都是由旧式的祠堂和江南民居改建而来,透着一股淳朴典雅的气质.为了保持对历史的尊重,保留了屋子里的所有柱子,屋顶的黑瓦也只是简单修复.
七幢小别墅连为一体,包括宴会厅、主厅、客房等.其中有两幢为独立的客房,每一幢设有两套客房,每套客房拥有相当于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的各项设施,不同的格局显现出不同的品位.
室内布局极富空间感,沙发旁的柜子上随处可见各年代的古董器物,沙发背后,一架古筝静静地放着.独自坐着,听着昆曲,喝口花茶,在这样的空间里,时间仿佛一下子穿越到几百年前.《非诚勿扰》电影中舒淇和方中信喝茶的优雅场景就取于江南会.
但这古老的痕迹里亦不乏时尚的元素.
艾未未给每个建筑增加了一面大小不一的木格墙,做了一个类似鸟巢结构的尝试:他将这种设计称为菠萝格,为了尽可能配合菠萝格的设计,很多窗体都被改造成落地窗.天气好的时候,人坐在屋内,阳光照射下的投影如同被裁剪过,仿佛请你欣赏一幅光阴的画作.
据说,这里每晚入住价格在一万元人民币左右."客房主要为会员以及会员所邀请的客人而设,这样既显示了会员的尊贵身份,也为会员提供了更多的私人服务."面对这块马云眼中的"风水宝地",薛亮曾自信地对外界说.
满足"不合理要求"
中国不缺高档的会所,但是大多云集北京、上海.江南会的出现可能要一改这两地俱乐部一统天下的局面.成立于十六年前的长安俱乐部的会费门槛,已经不如2008年年底成立的江南会高了.
人性化的尊贵是江南会倾力打造的关键词之一.
经典电影《蒂凡尼的早餐》中,奥黛丽·赫本扮演的女主角穿着黑色晚礼服,挂着假珠宝项链,独自伫立在蒂凡尼珠宝店前,脸颊紧贴着橱窗,边吃边看.面包、咖啡就着她过上富豪生活的愿望一起下肚.
我们来假设这样一个场景,此女主角由于获得奥斯卡奖受邀来到江南会开庆功宴,在接她来会所的船上,江南会提供的仍然是咖啡面包的早餐,不过,由于不合她在第五大道吃惯的口味,船立刻在杭州香格里拉大酒店靠岸.一名早已在此恭候的服务员把原产自美国的奶酪递上船来.
这是虚构的情节,不过,在薛亮看来,把赫本想象成江南会实实在在的会员,这个情节就成立."在别的地方被认为不合理的要求,只要在不违法的前提下,给我们足够的时间和资金,我们都能办到."
"江南会提供中国商人本土化全新的尊贵体验."他肯定地对《中国周刊》说.
因为来客大多数是商人,随时随地都可能要处理生意,江南会为会员配有私人管家和商务秘书,可以"移动"办公.
尊贵也体现在这里举行的商业派对上,马云的阿里巴巴上市酒会、中国企业家俱乐部的理事长换届选举、APAC中国访问团都是江南会的招待对象.
此外,那些别的俱乐部举行的新潮或者保留的节目,江南会也会不定期举行.如雪茄与美酒之夜、高尔夫球比赛、化装舞会、商务晚餐、画展、俱乐部庆典、家庭同乐日、总经理聚会、摇滚舞会等聚会.江南会的请帖上还会请你盛装出席.
业内人士向《中国周刊》透露,江南会八大长老之一的银泰集团董事长沈国军就属于商界中的时尚人物.他平日打扮派头十足,江南会里一些大牌的发布会,有很多都是由他穿针引线的.
身着华服,微笑频传,觥筹交错间,"一些有趣的人互相认识".
传承浙商的经商之道
但是,如果你以为这里只是一个高档奢华的消费场所,富人们吃喝玩乐的消遣地,那就未免草率了些.
薛亮坦言,江南会是八大浙商发起的会所,没有赚钱的目标却有文化使命:马云希望在若干年后,"我们的照片从彩色变成黑白,江南会仍然在这里忙碌着,它记录着我们的光荣与梦想."
百年前,红顶商人胡雪岩的"商道"让浙商们思索、学习;百年后,由冯根生、郭广昌、沈国军、鲁伟鼎、宋卫平、丁磊、陈天桥、马云八位浙商发起的江南会希望能留下自己的商道.
"目前的二三十年,商帮的社会地位都已经提高了,商帮对社会的推动展现出了实力.在这个基础上,商帮的很多文化需要总结,也考虑到后进的企业家们,我们是站在一个整体商帮的前提下,以浙江商帮为核心.所以从这个角度,我们的发起会员都是浙江籍的商人.为什么要发起呢,我们还是考虑到一个商道的问题,我们想做的其实是一个活的商博物馆,到了若干年以后这个博物馆依然存在.它还在做着它该做的事,它对下一代的创业领袖们还会有着积极的影响."薛亮对媒体说.
寻求这样积极的影响自然也体现在活动设计上.江南大讲堂是这里的品牌节目:一年讲十堂课,每堂课请三五十位会员来听.讲课者是"级别很高"的企业家或者官员学者,听课者由江南会定向邀请,薛亮如此介绍.
台上两把交椅,一个是主讲人,一个主持人.台下是正襟危坐的听课者.前半段时间企业家们在台下听讲,后半段时间由他们提问,这是学习了岳麓书院的模式.
2009年上半年,金融大鳄索罗斯应邀来讲课.一座古香古色的书院里,一把白色的大折叠扇上面写着"江南大讲堂"几个毛笔字,遒劲有力,权当讲台背景.索罗斯和马云分坐在台上的两张交椅上.前四十五分钟索罗斯就他的投资理念滔滔不绝,而后马云针锋相对地提问,再后来台下的企业家们开始提问.
听课时不要指望有小菜上来,这毕竟是严肃的事情,而不是听个小曲.
扶危济困的江湖令
值得关注的是,扶危济困这样的事情还可能在江南会上演.这无关公益活动,而是江湖的侠义之情,体现了江南会的独门特色--江湖令.
江湖令实际上是一个构想中的产物.它既无号令天下的威力,也无传世之宝的尊荣,在江南会长老们的心中,它其实是金庸小说中武侠精神的化身.
遇到江湖风浪,此令一出,江南会各方将来扶危济困."你一出令牌,不论会员人在何处都要倾力相助."薛亮说.
试想,月黑风高之时,西子湖上踏浪而来的,不是张无忌、杨过,而是马云、郭广昌.此令一出,无数商业大佬云集于此,献计献策.薛亮解释,一个会员可能因为商业上的问题陷入极度焦虑的情绪,但是他的问题可能对别人来说是商机.比如他要上市,途中遇到坎坷,别的会员可以帮他投资,实现双赢.
"当然你要是真没钱了,我们也不会马上倾囊相助,我们会评估."薛亮哈哈大笑.
这样的令牌显然不能随便用,每个会员限用一次.就像蜜蜂射出那根"刺"后会死去,江湖令一旦动用,其所有者会得到帮助,随之而来的结局是离开江南会.
薛亮坦称,江湖令的规则和内容都在讨论中,"现在江南会两岁,我们也跟会员解释了,大概在五岁的时候推出."
另外,现代的江湖令也不仅是"救急令",在江南会的构想中,这也是身份的标志,"一人佩戴一块,不论在何时何地,见到此令都能获得江南会盟友最尊贵的服务."
当然要拿到这样的江湖令,他们要缴纳得起每年20万元的会费,而且是各行各业的领先者.如何选拔这样的会员?
"上市公司看财务报表就十分清楚,对于那些未上市的公司老总,我们会考察一年时间,才会给他转正会员资格."薛亮答.一年的考察期,期间不允许出什么"公司丑闻".
五 华夏同学会
这里看上去就是一个CEO培训班.
你想听首富王传福说比亚迪的故事吗?
你想听腾讯马化腾点评开心网吗?
你想知道新浪曹国伟如何进行MBO吗?
如果你是华夏同学会的一员,你就没理由听不到.
万通集团的董事长冯仑曾说,坐在华夏同学会的聚会现场,探讨的问题比所有媒体、商学院讲得都要深.2009年10月,他参与了华夏同学会的深圳活动,听比亚迪老板王传福、腾讯马化腾等讲故事、做评论,十分精彩.
不过,如果你试图寻找华夏同学会的网站或者公开信息,肯定要大费周折.华夏同学会是一个不愿意公布于众的"神秘"组织,他们不希望"出名".而且,他们也并非中国最有名的同学会.比如,你在Google输入"同学会",第一页头几条便显示出"欧美同学会"和"黄埔军校同学会",这都是成立于上世纪,流传几百年的古老"社团".
和欧美同学会、黄埔军校同学会相比,华夏同学会只能算是同学会里的年轻人,而且带着明显的商业气息,每一个成员都是在当今商业社会中颇有威望的经营者.有媒体报道,华夏同学会有超过五十个"同学".
听富豪讲述财富的故事
这群成功的商人在一起探讨的主要内容自然包括商业模式."每一个商业模式的成功背后都大有故事."在华夏同学会,同学们听到的是从没对媒体公开的故事.冯仑对此感触很深,"以前好比去电影院观赏大片了,这里是实实在在听制片人介绍如何制作大片."新浪CEO曹国伟最近也到华夏同学会讲过MBO的背后故事,其中诸多内容,媒体记者求索而不得.
关于这两年华夏同学会的活动,外界流传最广的,就是2007年曾聚齐了互联网公司的四大猛将:马化腾、李彦宏、马云、曹国伟.到目前为止,他们四个人在同一个场合讲互联网产业的发展,这还是唯一的一次.
2007年正值我国互联网发展的向上阶段,Web2.0被人们广泛关注并且热议,各种互联网公司的商业模型趋于稳定.当年,搜狐CEO张朝阳对媒体感叹:找到感觉了,做互联网终于找到感觉了.
在这样的背景下,2007年9月,华夏同学会组织了一次有关国内互联网的大讨论.当时联想总裁柳传志作为那一届同学会的主持人,把当时国内所有最重要的IT企业的CEO们集合起来,新浪CEO曹国伟、百度CEO李彦宏、腾讯董事长马化腾、阿里巴巴董事长马云等,让他们谈自己企业的发展、对IT企业的未来发展趋势的预测等.
当年的中国互联网大会,推出了互联网英雄人物扑克牌.马云是黑桃A,马化腾是梅花A,李彦宏是方块A,曹国伟是方块J.在同学会上,他们卸下平日对媒体的防备,落落大方地面对各位"同学",将自己企业的发展、存在诟病、未来的趋势直言不讳地说出来,那确实是一次难忘并且激烈而深刻的聚会.
几年下来,华夏同学会的聚会方式也似乎形成了模式.每次华夏同学会聚会,开场就由两个企业家来讲故事,然后大家自由讨论.这是典型的商业课堂,沿袭了商学院的风格.冯仑认为,这让他保持了学习的状态和敏感的观察力.
同学会一年聚会两次,每次由其中一个同学承办.2009年4月,冯仑就承办了第十二次同学聚会,为期两天,二十多个同学出席.新希望集团董事长刘永好、青岛啤酒董事长金志国、中信证券董事长王东明、迈瑞公司董事长徐航以及新浪曹国伟等,都以特邀嘉宾身份参加.
再往前,第十次华夏同学会聚会,是由中国宽带基金主席田溯宁承办的,柳传志、冯仑、马化腾、牛根生、李东生、朱新礼等知名人士都出席了这次聚会.
一位业内人士对《中国周刊》记者笑言,"华夏同学会是商学院中的商学院".
商学院的合作
不过,华夏同学会并不是商学院,它是长江商学院和中欧商学院的"后代".其中一部分同学上过长江商学院的课,一部分上过中欧商学院的课,还有的人两者都报名学习过.于是这些互相认识的同学就自由组织,形成了今天的华夏同学会.
MBA课程设置起源于美国,在那里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特别是美国的一些著名商学院有着很高的声誉和水平.美国沃顿商学院著名的校友就包括:通用电气荣誉退休主席Reginald Jones;美国亨斯迈(Huntsman)公司创始人,主席兼首席执行官Jon Huntsman;雅诗兰黛(Estee Lauder)公司主席兼首席执行官Leonard Lauder;摩根大通(J.P.Morgan Chase)公司Geoffrey Boisi;富达(Fidelity)投资公司副董事长Peter Lynch.
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商学院在中国也如雨后春笋.作为一种专门培养工商管理人才的课程和学位,MBA教育在中国开展不过短短二十几年的时间,但却吸引了一大批渴望拓展视野的企业家.
2005年,中欧商学院与哈佛大学、西班牙IESE商学院在全国推出了为期四周的CEO班,前两届CEO班的近60名学员包括了蒙牛集团董事长牛根生、TCL总裁李东生、百联总裁王宗南、红豆集团董事长周海江、万通董事局主席冯仑、汇源果汁董事长朱新礼、博时基金总裁肖风、建业集团董事长胡葆森、奥康集团总裁王振滔等多名国内商界精英.
一年之后,长江商学院也与沃顿商学院合作办起了CEO班,课程时间只有十六天,当时的同学有:李东生、牛根生、马云、冯仑、中海油总经理傅成玉、复兴集团董事长郭广昌、华力集团董事长汪立成、曾任UT斯达康中国公司总裁的吴鹰等35位当时极具影响力的企业家.
他们的学费非常高昂,中欧商学院35万元左右,而长江商学院55万元左右.不过,这对顶尖的企业家而言,也是一笔很值得的花费.
六 亚布力论坛
正月十五,来亚布力.
距哈尔滨三百多公里的一个名为亚布力的边远小镇,冰天雪地,从哈尔滨机场出发,穿市区走高速大概三个半小时才能到达.
亚布力,据说本来是俄语"果木园"的意思.2002年第一届中国企业家亚布力论坛在这里举行.这里曾是清朝贵族围猎的地方,当时山环水绕,野果遍地,生长着千余种珍奇树种,栖息着许多珍稀动物,俄国人修铁路经过此地,取名"亚布洛尼".
每年春节过后,零下二十多度的气温下,一大帮企业家们朝着昔日的皇家猎场出发了.他们可不是来狩猎的.
田源、陈东升、张朝阳、王石、潘石屹、张维迎等国内知名企业家、学者走进会场,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陌生面孔也走进会场.偏僻的东北小镇,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最前卫企业家汇集地
亚布力中国企业家论坛(下简称亚布力论坛)理事长、泰康人寿保险公司董事长陈东升对《中国周刊》说,国内很多论坛三五年就消失掉了,而我们快十年了.
追溯起源,亚布力论坛的创办和1992年一批下海经商的官员学者有关.那年,田源从司长的位置下来成为董事长,创办了中国国际期货经纪有限公司.在他任上,中国国际期货经纪有限公司往亚布力投资了超过两亿元建滑雪场,但此后生意一直不见起色,还背负了每年高达两千多万元利息的包袱.焦虑的田源正思考如何能把滑雪场盘活.
1995年他应邀请参与瑞士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年会.他大开眼界,"无论你是商界巨子、政坛明星还是小企业家都可以平等地交流思想,甚至可能成为朋友."更让他高兴的是,同样是滑雪场,达沃斯的成功模式给了亚布力重生的希望.
2001年,田源发起了亚布力论坛,被誉为中国的达沃斯论坛.他的同班同学,同样下海经商的陈东升后来成为论坛的理事长.同为"92派"的王石、王文京、冯仑、王功权、潘石屹等成为论坛的常客.
从亚布力论坛开幕时起,这里就聚集了中国思想最前卫的企业家,奉行平等、真实、自由的精神.冯仑对《中国周刊》记者表示,只要你交钱,不论是多小的企业和多大的企业都能一起参与,平等交流."要去见官员,那你得去博鳌,别去亚布力."
这种平等和自由也在着装上有所体现.别的论坛是要穿西装的,但亚布力论坛上,你看到的是满眼的休闲装.
这样的"自由"从来时的路上就已经开始了.潘石屹记得他去达沃斯的经历:亚布力论坛包了一节车厢前行,随着火车隆隆的响声,真正的会议从火车上就开始了.每个包厢都有探讨的话题,你要是不感兴趣,可以到别的车厢去,"不用任何客套,也没有任何礼节."晚餐由陈东升请客,六菜一汤.而端茶倒水的工作由当时的论坛秘书长陈东升,嘉宾主持王梓木等主动担当."从世界的变革、和平,到企业家的信仰,再到企业的创新,一路无话不谈,相言甚欢."
由于少了很多媒体的围追堵截,没有高官,没有台面上的故作深沉,在亚布力,企业家很敢说话.
陈东升说,论坛会上"挑战过老段,挑战过王石,挑战过最权威的教授,这就是一种精神,是参与、批判、平等的精神."经济学家赵晓曾在论坛上听了一圈发言后,当面对大家说:"我不满意各位今晚的表现."
2010年第十届亚布力论坛上,就有这样直白地交锋.银泰集团的沈国军上台发言:"我感觉三十年以后再来谈民进国退就没有意义,我自己认为再过三十年中国经济正常发展,除了几个关系到国家安全的行业,我估计大部分是民营企业去主导."
在他之后上台的戴志康,证大投资集团董事长,显然不认同这个观点.他说,今后三十年中国的趋势是"国进民退","这个不是我所希望的,但是它客观上可能就这么走了,有其合理性."
亚布力论坛的官方网站上写着这样一句话:亚布力论坛的参与者并不是中国最大、最强的经济力量,也不仅是行业翘楚和领袖,但参与者绝对是最具思想力,最具创新精神的企业家,亚布力的贡献就在于积累了中国企业家的众多原创思想.
自由、创新的特点自然需要相应的氛围,相对封闭的环境.滑雪场,安静的小城,企业家们好像来到了一个远离尘世的自由王国.论坛期间,分为男女组进行的滑雪比赛,增添了论坛的娱乐性.空闲时,三五个好友找个农家院,盘腿上炕,边吃边唱.晚上,在走廊里、酒店大厅,三五成群,你喜欢的就打个招呼扎堆参与,不熟悉的就点头而过,好不轻松.
一个参与过亚布力论坛的记者说,在这里你一眼就能看出谁喜欢谁,谁爱在哪个群里扎堆,谁和谁是一个圈子.
中国NGO组织先驱
由于地处偏远,亚布力的条件是所有论坛中最艰苦的."抱怨"随着亚布力论坛诞生之日起就有.
"亚布力论坛几乎都靠手工,企业家报到注册时服务人员翻着打印出来的各种表格进行登记,效率比较低.虽然李宁牌运动服给每个企业家赞助了一套滑雪服,但却还没有出现中国哪家大公司为大会赞助电脑,也没有看到中国的高科技IT公司把大会的宽带网络建立起来."潘石屹后来写了他在亚布力的见闻.
服务不周到,这不仅仅是嘉宾的感受,亚布力论坛主席田源自己也清楚.
他有个朋友交了会费而没被安排住处,自己找地方借宿了一段时间.虽然朋友并没有责备田源,但田源意识到论坛专业化运作的必要性.于是,田源和一部分企业家发起成立了一家公司来经营中国企业家论坛,每人出资十多万元,但约定永不分红,靠这笔启动资金来让论坛运转得更好.
这几年,交通和基础设施改善了,亚布力论坛的内容早已经在网上直播,嘉宾居住环境也好了,交通更加便利,方便快捷的生活方式进入了东北小城.
这也让有些人怅然若失,陈东升直呼不习惯:以前每年来这里过着农民的生活,大家挤在一起,在热炕头喝着东北的白酒,其乐无穷.现在有了好环境,倒还不习惯.
走过的十年,借助参会大家聚集的机遇,亚布力也孕育了另外的组织:阿拉善SEE生态协会、数字中国、绿领俱乐部、中国企业领袖年会、中城联盟.亚布力论坛无愧为中国NGO组织早期的先驱.
但是,随着各种特色鲜明的企业家论坛、组织的出现,亚布力的影响力似乎受到了威胁.有业内专家对《中国周刊》指出"亚布力不如前几年那么活跃了".
亚布力论坛理事长陈东升对《中国周刊》表示,现在亚布力论坛核心人员有五十人.和其他各种企业家组织论坛相比,亚布力论坛本身特点明显,就是中国企业家真实思想的交流地.一本内刊,一个论坛,并没什么变形的打算.
七 长安俱乐部
长安街上的神秘会所
从天安门广场沿长安街东行500米,一座带有蓝色玻璃幕墙的现代建筑与北京饭店古色古香的牌楼隔街对望,"长安俱乐部"五个镏金的大字高悬在楼顶.
虽然地处京城核心繁华地段"王府井商圈",这里却并不是寻常游客和消费者能自由出入的地方,没有会员证,俱乐部工作人员会很客气地谢绝你的参观.
要想成为俱乐部会员,必须满足三个先决条件:有良好的经济及事业基础,具有良好的生活道德及社会关系,认同及接受俱乐部会员公约.但至于多好的"经济及事业基础"和"生活道德及社会关系"算合格,长安俱乐部对外并没明确列示相关标准.根据入会会员接受媒体访问时的零星透露,除甫一入会时支付的高昂会费外,他们每年还要再缴纳1500美元左右的年费.
即便如此,也不是随便一个有钱人都可以自由加入的.按照官方网站上公布的会籍取得程序,所有个人和公司想要加入长安俱乐部,都必须妥善填写相关入会申请.接到申请后,俱乐部理事会将对其进行严格的审核,被认为不符合长安俱乐部气质的人,将不会被吸纳进入.
与此同时,长安俱乐部还施行会员推荐制,也就是说,光有申请还不行,还同时得有在会会员的推荐.这种类似于发展党团成员的做法既有效保证了俱乐部会员的质量,也把大多数普通人挡在了门外.
长安俱乐部从不借助媒体公开打广告,大众对它的认知也因此流于表层.一个比较普遍的公众印象是,长安俱乐部内部装修是极其富丽堂皇的.
从长安俱乐部网站上的短片和图片展示上,我们可以管窥它的魅影:一楼大厅有金碧辉煌的龙椅、紫檀木雕的屏风,进门时有端庄的女服务员微笑着向你鞠躬,一派标准的皇家风范.八层的"清樽红烛"据说是全北京城最好的中餐厅,那里不仅有巨幅油画《贵妃醉酒》,而且还有各式各样的古典家具和灯饰.与之配套的几十间贵宾包间也布置得相当雅致,光听名字就透露出古色古香的书卷气,它们分别是一品、双喜、三元……一直到九如、十全.九层是日式餐厅"日本桥"和意大利餐厅"那不勒斯",其中日式餐厅有"寿司吧"烧烤屋和两间原汁原味的"榻榻米".
菜肴制作方面,长安俱乐部聘请的也都是经验丰富的主厨,其中中餐厅主要提供精致的粤菜和各地特色菜式,意大利餐厅则提供品味纯正的意大利菜和酒水.
有媒体曾经向俱乐部打听过这些菜肴的消费价格,得到的答案令人咂舌:工作人员说,其中几款独创的菜单是根据全世界最好的食谱采用最好的原料制作的,价格从人民币8888元至48888元不等.
政商名流云集
这样的场所平时都有哪些人光顾?网上列出的一长串名单,包括了李嘉诚、霍英东、杨元庆、任志强、杨澜等社会名流,或真或假,无从考证.
但可以确认的是,李嘉诚、霍英东和杨元庆都是长安俱乐部网站上公布的"名誉理事",而倪萍等人,则在2006年长安俱乐部举办开业十周年庆典时在那里出现过.
此外,根据公开资料,德高望重的中华全国工商业联合会中国民间商会主席经叔平在长安俱乐部担任理事会主席.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周小川、国家开发银行行长陈元、新世界掌门人郑裕彤等知名人士,也都是长安俱乐部的名誉理事.
这些人到长安俱乐部去都干些什么?当然不只是喝喝茶、聊聊天那么简单.
长安俱乐部里的康体娱乐设施一应俱全,室内乒乓球馆、保龄球馆、壁球馆、室内空调网球场、游泳池、冲浪按摩池、水疗健身池、健康舞室、小型电影放映厅以及儿童活动中心均向会员开放.
俱乐部甚至还尽可能地提供各种贴心服务,所有服务生都可以轻松叫出会员们的名字,甚至像家人一样熟知他们的饮食嗜好.每逢会员过生日,服务生都会送上红酒、蛋糕和生日礼物.如果有会员一个月内没光顾俱乐部,会员经理就会打电话慰问沟通,他们认为,会员如果在没有任何原因的情况下一个月没来会所,就是他们的失职.
但即便是如此,休闲娱乐仍然不是企业家们加入长安俱乐部的主要目的.
一家从事环保行业的企业老板2000年加入长安俱乐部,为取得终身会员资格,他先是支付了1.2万美元的会费,之后每年还要再交纳1250美元的年费."我的家人听说我这样做,他们都惊呆了."他跟媒体说,其实自己申请进入长安俱乐部,并不是因为想满足虚荣心,也不是为了用这个资格来证明自己的尊贵,"长安俱乐部里有700多名会员,个个堪称是商界精英,与他们打交道,可以偷学到许多真经."
事实上,长安俱乐部的主打服务确实是"商务".据媒体报道,这里差不多每个月都至少要举办六次活动,其中商务活动是"重头戏".
比方说,当俱乐部发现很多会员都想买房却不知道应该在哪儿买时,就会用大半年的时间对全国所有的高档房地产进行研究,然后安排一场很专业的房地产活动:将十五家具有投资价值的楼盘老总请来,以销售人员的身份来介绍项目.再比如当年银监会成立时,长安俱乐部曾请来证监会、银监会及几大国有银行、海外银行的领导,通过举办金融投资论坛,让会员们在第一时间内了解一些金融方面的信息与知识.
由于打通了政商两界,并成功聚集了来自各行各业的顶尖企业家,长安俱乐部越来越成为高端商务人士的聚集地.在那里,他们结识更多生意上的伙伴,也许只是一次简单的下午茶,就谈成了一桩影响某行业发展的大生意.
女首富坐镇幕后管理
长安俱乐部之所以会有那么大的能量,很大程度上与一个女人有关.她就是素有"内地第一富婆"之称的香港富华国际集团董事长陈丽华.
陈丽华,1941年出生于北京,满族人,第八、九、十届全国政协委员及北京市政协委员,中华海外联谊会理事,中华工商联委员,中国满学会终身名誉会长.
丰富的人脉积累使得她打通了政商两界,外界普遍认为,能够在寸土寸金的长安街上拿到长安俱乐部那块地,本身就不是一般商人能力所及.
2002年,陈丽华接受北京电视台一位编导的采访,当被问及当年长安俱乐部的兴建时,她回答说,其实并不像外界想象得那么顺遂,中间也经历了一些波折.
上世纪90年代初,在香港炒别墅完成资本积累的陈丽华转战内地,长安俱乐部是她在内地投资的第一个房地产项目."当时我一说要做长安俱乐部,很多朋友们说,丽华你可做不了,"她说,"先是在举办亚运会前不能开工,亚运会结束了,还是不让开工.开不了工,这块地等于白拿.亚运会结束又一年多了,领导还是不让开工."
她的儿子赵勇在一旁补充,"当时我们都非常犹豫.因为这是第一个项目,投入多,压力大.但是我感觉她当时有这个坚定性,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干好.而且她说这是第一个项目,决不能让人说咱们不讲信用."
1993年,陈丽华拿到这块地的第四年,长安俱乐部终于开工."最后我看手续办成了,夜里十一点多,我亲自带了四辆汽车的人开始干,我拿着铁锹,就开始铲,铲了半夜,把我冷得不行."陈丽华说,这件事让她在房地产界学到了很多经验,"不能因为是我的资金就什么都不顾,每件事都要按政府的要求,要不咱就别干.这一课我时刻都不能忘记."
如今,年过花甲的陈丽华醉心于自己钟爱的紫檀木打磨,富华集团旗下地产业务很大程度上已交由儿子赵勇打理.长安俱乐部则早在运营之初,就聘请了美国会所管理公司CCA代为管理,一切仿佛都已平静如初.只是陈丽华和已故前国际奥委会主席萨马兰奇握手的大照片,还依然高挂在长安俱乐部网站的"历史"栏里.
八 阿拉善SEE
北京朝阳公园南门旁边的绿荫后,隐藏了一座看起来不显眼的水泥灰建筑:万科中心.2009年10月28日这一天,这里看起来有些与众不同,人流不断汇入.还有人拄着拐杖出席.大多数都西服革履,有些穿着唐装,也有少数人穿着休闲服.他们胸前贴着绿色的树叶标签,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
即将召开的阿拉善SEE理事换届选举大会让他们聚集于此.
柳传志、王石、陈东升、郭广昌、林荣强、冯仑、任志强……这些企业圈里的"大佬"都是阿拉善SEE的理事.成立五年来,阿拉善SEE已经成为聚集了很多中国企业家的NGO组织,明星企业家和后起之秀都云集于此.这里勾勒的不仅是保护环境、治理沙漠的绿色图谱,也描绘了企业家们的公共生活.
"我是来行使权力和履行义务的,"一个年轻的还不知名的企业家笑了笑,他穿着黑色的中山装匆匆走进会场,"这是我业余的工作,也是我的生活."
成立阿拉善SEE生态协会
2001年,北京九汉天成公司的老总宋军做了一个创举,在内蒙古阿拉善盟斥资五千万元建成月亮湖生态旅游景区.
之后三年多,这座沙漠生态景区吸引了数百位中国企业家陆续到访,茫茫沙漠中的亲身体验,也算一种乐趣.
两年后,北京首创集团总经理刘晓光跟十几个企业家受中国企业家论坛邀请去那里参加会议.
这位京城房地产大亨当时"跪在沙地上,望天长叹",慨叹"人类在创造财富的同时也在毁灭自身".
面积八万平方公里的内蒙古阿拉善沙漠,是排名中国第二、世界第四的沙漠.沙漠面积以每年一千平方公里(相当于一个中等县城面积)的速度逼近华北,辐射影响东南沿海地区及日本、韩国的局部.
据统计,2000年春,北京九次沙尘暴,八次源起阿拉善.专家预测,如果任由阿拉善的生态环境继续恶化,一百年后,北京城将被沙子淹没.
"当时就有这种想法,能不能把中国的企业家们弄到一起治沙?"刘晓光对外界回忆.
他找到宋军,两人一拍即合,约定分头拉人.刘晓光采取的是强硬态度,"我说你必须参加,不参加以后别见我,大家别谈别的事儿了."
一百多个电话下来,刘晓光的朋友们大多也没怎么推却.比如万科的王石就说:"行,给你面子了."
做好铺垫后,2004年6月4日子夜时分,还是在月亮湖边,一群来自各地(包括中国台湾和新加坡)的企业家们毫不在意深夜的寒意,他们正兴奋地在帐篷里讨论《阿拉善SEE生态协会章程》.作为这一协会的首要发起人,首创集团董事长刘晓光却发现这件他一手发起的事情有些让他恼火,在帐篷里,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不大自然.
当初,刘晓光四处打电话召集他的企业家"哥们儿"成立这个协会时,是想做一件在历史上"留下一笔"的事儿.
但他发现,让一群强势的企业家们坐下来达成协议太难.总是有人提出各种各样的反对意见.那一晚,带给刘晓光的冲击很大,"我没想到我们设计的选举程序全部被推翻了,我没想到我们辛辛苦苦干了这么长时间就这么被推翻了."
有媒体如此描绘,"他发现自己招来了一群反动派,自己作为老大的权威正在动摇.回想从银川机场到沙漠的数百公里艰难旅程,刘老大满腹委屈.再回想三个多月来的辛苦筹备,刘老大满腹怒火." 但就是他失眠的那个晚上,他也决心今后尽可能按照民主的程序来"执政",尽可能把大家团结在一起.
2004年6月4日,掌管着合计约有两万亿元总资产的大大小小的企业家们,再次汇聚到了月亮湖边.6月5日,阿拉善SEE生态协会成立,要在阿拉善从事防治荒漠化工作,缓解阿拉善沙尘暴对首都北京的压力.
作为发起人的八十位企业家们承诺:连续十年,每年投资十万元人民币,以减缓阿拉善的沙尘暴为起点,致力于保护中国的生态环境,促进人与自然的和谐,促进人与社会的和谐,促进人与人的和谐.他们宣称,一个好的企业家,不仅应具有强大的经济价值,而且应具有强大的社会价值,体现人类新的理想,新的精神,新的信念."阿拉善应该是中国企业家集体自觉承担社会责任的一个崭新的开始."
一次典型的选举
这真是一个开始,关于中国企业家们主动承担社会责任,也关于参与、学习民主的议程.
2009年10月28日,阿拉善SEE换届选举活动.上届执行监事冯仑被安排第一个发表竞选演说.他一身深色西服,暗红色领带,在灯光的照射下,脑门显得格外亮.和走上台演说的企业家不同,他站在人群中开讲.
不料,五分钟的演说时间中有五分之二被他用来体现了"兄弟情义".由于招商银行行长马蔚华身处美国,他代表马蔚华拉票."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事后,冯仑对《中国周刊》解释了自己的行为动机."我自己没有更多可说的,他又特意发来短信说这个事情,兄弟嘛."
可惜,冯仑的这种"兄弟情义"并没有打动在座的各位.一身黑色唐装的云南红酒酒业公司董事长、阿拉善SEE监事武克钢首先站起来反对这种代为拉票的行为.冯仑算不算违规?
人群中又有一人站起来.任志强挥挥手,声色俱厉,"他都不出席,还应该有竞选的资格吗?"气氛一时有些紧张.
冯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这二人打断,他站在原地有些无奈,看了看四周,最后坐下来.主持人、阿拉善SEE副会长张树新显然对这样的场面见惯不怪,她说,在别人的话还没有讲完时就提出自己的异议是否妥当?她把目光投向会长王石.
王石上台了,眉头紧蹙,"你可以监督,不能大喊大叫."他顿了顿,"这是很粗鲁、很野蛮的行为,我们不提倡."
争议总要解决.当庭的分歧被转入地下状态-- 一行人被拉入了距离主席台不过十多米的小会议室内单独再议.他们一边走,一边梗着脖子争论,任志强眉头拧成了"川"字,王石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几个人一进去,门立马被关上.
几分钟后,结果出炉:不算冯仑违规,因为没有规定竞选者不能用自己的时间给别人拉票.而马蔚华也可以不在场竞选,理由同样是因为没有相关的规定.他们决定,让冯仑再说一次自己的竞职演说,只是这次,他不许替别人拉票.争论的最新收获还包括今后的相关规则会修订得更加完善.像这样的公开争论情形在阿拉善SEE屡见不鲜.
在座的一百多位企业家都是各自企业的"一把手",平日在企业是权威和决策者,但在阿拉善他们都是"平级".敢于质疑的勇气、简单"粗鲁"的表达方式,执拗的个性,这在企业是创新,是效率,是坚持到成功的途径;不过,如果把这么多"一把手"聚集在一起讨论事情,比如在阿拉善,这就很像随时降临的雷阵雨:闪电和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了.
如果简单一些,像《水浒传》里一百单八将的排序方式,比年龄、比上梁山的时间,比之前的资历,如果像《红楼梦》里按照和贾府姻亲关系的远近,那么排序就自然而然.听谁的不听谁的自有分晓.
但这里毕竟是推崇现代化、全球化的企业家们所缔造的公益组织.在这个组织里,企业家们表达了他们的知识、经验以及理想,但由于个人经历、行业背景有所差别,在对程序的看法上,你很难看到电视剧里那样的一呼百应.
争论从阿拉善SEE成立之初开始延续.这也是发起人、阿拉善SEE第一任会长刘晓光当初没有想到的情况.据日后资料显示,SEE协会的第一部章程的通过过程就让他感到痛苦.
比如对于"原则通过"这个词,搜狐的张朝阳就曾站起来反问:"一部章程有很多条款,什么叫原则通过?到底是通过还是不通过?""为什么29票同意22票反对就可以通过?章程应该规定重大决策的通过议程."
阿拉善SEE第二任会长王石向外界表示,他在这里学会了妥协,"后来才慢慢体会到,实际上妥协是一种领导艺术."
已经卸任的副会长张树新说,大家上个世纪80年代才开始学习做企业,现在要学习如何参与公共事务.王石说,以前是学着怎么赚钱,现在在学怎么花钱.
不过,这显然需要时间.
变革
为了更好推进民主决策,提高效率,2008年阿拉善SEE秘书长杨鹏找到在中国推广"罗伯特议事规则"的袁天鹏,琢磨出一套《SEE议事规则》,包括43条条款,详细规定了发言、辩论、动议、表决、选举、会议议程等规则,将其作为章程附件.
阿拉善SEE生态协会秘书长杨鹏此前的身份是国家环保局政策研究中心主任.记者问他,"为什么会来这里?"他笑,"无非是因为很愉悦."
杨鹏见证了企业家们在阿拉善的成长.2008年,SEE组织了十九名企业家会员赴美考察公益基金会.这也许是中国历史上首次由企业家组团到美国取"公益经"--他对媒体说,"办好NGO不仅需要理想主义,也要有成熟的方法论."
十天时间,阿拉善SEE代表团走访了美国惠利特基金会、洛克菲勒家族基金会、福特基金会、大自然保护协会(TNC)等十五个民间公益机构.行程中,杨鹏惊异地发现TNC每年支出近八亿美元,有专职律师一百五十名,专职科学家七百名.这也让中国的企业家们大吃一惊.
阿拉善的治理结构,一直是外界关注的焦点.它很好地反映了这个组织的变革.首届理事会会长是刘晓光,副会长包括高文宁、韩家寰等五位,而执行理事多达十七位;第二届会长是王石,副会长则缩减到两位,分别是张树新和陈宇廷,本届执行理事也缩减到九位.现在,台湾企业家韩家寰已经当选为新一任会长,食品行业出身的他说:"原来满脑子都是鸡,现在要腾一半想沙漠."
曾经深度参与阿拉善SEE生态协会的人士评论,它是"企业家的民主训练营",从SEE新一届理事会略微精简的组织结构可以看出,这群在自己企业中说一不二的企业家的确是在学会民主.
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主攻非营利组织管理研究的副教授田凯在研究过SEE协会的整套治理结构后,感到"非常诧异".
"中国竟然产生了这么一个组织,"他对记者说,"我以前觉得这样的治理结构应该是比较大型的国际组织才会有的."
不是圣人俱乐部
在2009年10月28日前公布的新理事名单中,搜狐的张朝阳、阿里巴巴的马云、三通集团的艾欣、海航的陈峰等人的名字被勾勒为红色,那意味着他们退出了阿拉善SEE.官方没有就此给出解释.
作为一个颇具声誉的民间公益组织,不断有企业家叩开它的大门,也不断有人离开.
杨鹏后来说:"这里又不是圣人俱乐部,理念实在不合的人,日后自会离开."
尽管如此,不断有人加入,并且激烈地角逐着主要职务.回到改选大会现场,我们听到了这样一段竞选演说,关于来阿拉善的时间保证.你知道,慈善和公益对企业家的考验首先表现在对时间的分配上.
一位来自上海的女企业家在竞选台上表示,如果她竞选上新一届阿拉善监事一职,她保证一年有三十天时间专职为阿拉善工作.随后,另一个女企业家竞选时把承诺服务的时间延长了一倍.林荣强更表示,他来这里工作的时间肯定比在本公司的时间多,少一天自罚十万元.
台下一阵鼓掌.
在激烈的争论和竞选者讲演之后,熟面孔和新面孔济济一堂.
刚才的紧张气氛烟消云散,眼前人人春风满面.企业家们互相握手、寒暄,甚至拥抱.任志强在点心盘前驻足,抓了几块饼干迅速吞下,喝了一口水.旁边有人上来换名片,"任总,您上次批评郭敬明的话说得太好了,有没有时间来一起做个论坛?"
不远处,亚布力论坛"坛主"陈东升正举着矿泉水瓶喝水,他走了几步,被另一个企业主拉住聊天,他微微倾听,不时点点头.
一些企业家坐在座位上休息.在中间的理事位置上,林荣强始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位泰山会的现任会长穿着米色的条绒裤,横杠的休闲上衣,灰白的头发.不聊天也不喝水,低头看着什么.
还有的人始终在等待机会.一个小个子的企业家在任志强旁边站着,还没来得及插一句话.他去年加入,由任志强介绍.其实加入阿拉善并不需要推荐,"但有人介绍总是显得庄重一些".他来这里主要是为了环保公益,但不可否认,"来这里确实对我的生意有帮助."
阿拉善SEE作为成立六年的公益组织,从另一方面看,也是企业家们的社交所.
九 中国会
青砖灰瓦、宫灯古槐、雕梁画栋,这不是为某部古装电视剧搭建的临时场景,它存在于现实的生活中.
坐落在北京西绒线胡同里的中国会,虽然距离繁华的西单只有咫尺之遥,却保留了昔日皇家府邸的悠然静谧,平日朱红色的大门半掩着,夜幕降临时,大大小小的厢房内,会亮起一盏一盏的莲花灯.
这种浓浓的中国情调,自然而然地受到了国际友人的大力推崇.据说中国会的会员中,百分之七十到百分之八十都是外国人,而且大都是一些国际知名人士,包括政治家、皇室成员、知名企业家、艺术家等等.几乎所有的外资银行的最高层管理人士也都是它的忠实拥趸.
披着古朴外衣的奢华
这里原本是康熙第二十四子的府邸,建国后成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同时也是四川饭店的旧址.1995年,有关人士出资7000万港币修缮这座四百年前的王府,并且把当年流失的王府物品尽量寻回,尽可能原汁原味地保留了古朴的风貌.
在京城四大富豪俱乐部(坊间通常的说法,另外三家是京城俱乐部、长安俱乐部和北京美洲俱乐部)里,中国会的公开活动最少,应对媒体最为低调,以至于外界对它的认知很大程度上停留在各种传闻里.2006年,《新财经》杂志记者几经周折,才终于敲开了它的神秘大门.
据描述,整个院落按照历史朝代被改造成了十四个大大小小的厅堂,分别命名为秦、汉、唐、宋、元、明、清,齐、楚、燕、韩、赵、魏、春秋.各厅堂里陈设有字画,里面不乏张大千、齐白石的真迹.
相较于其他另外三家俱乐部力推的西式餐饮,中国会的特色是将中国饮食文化发挥到极致.它特别注重对四川菜的研究和改良,新式川菜几乎成了这里的金字招牌.早些时候,中国会只接待会员在会所里用餐,1998年,这里增建了一座风格古朴的三层小楼,非会员也能过来品尝地道的川菜.
这里还可以为会员提供住宿服务.八间套房各具特色,都融汇了中外古今交错的奇妙感觉.浴缸是西班牙的顶级品牌,屏风、书柜都是几百年的历史老物件,小冰箱被"藏"在古朴的老家具里,桃红色的浴巾散发着豪华之气……
除了吃和住,闲暇时的消遣活动也宜古宜今,融汇东西.这里有小型的图书馆和可供客人呷雪茄的酒吧.选择一个安静的午后来这里修养身心,不失为一种打发时间的奢华享受.
外国元首都难挡的诱惑
坊间流传着中国会会员们经常说的一句话,"这里的一切都是古董,只有人是新的."
成立于1996年9月的中国会是由香港知名商人邓永锵率领几个股东组成的董事会与北京旅游集团合作的产物.正式开业那天,据说美国电影界知名人士凯文·科斯特纳、英国的约克公爵夫人和影星米高·坚都曾专程赶来祝贺.
实际运营过程中,中国会成了政治家、企业家和艺术家们的私密聚集地.创始初期,所有会员都是以被邀请的方式加入,后来核心会员组成了,新会员才可以在老会员推荐下加入,而且需要由董事局审核批准方能通过.每个月,中国会基本上都会举行一次会员活动,新老会员可借此加强沟通和了解,结识更多的生意伙伴,扩展自己的社交圈子.
会费标准价格不菲,其中常驻会员的入会费是15000美元,每月另需缴纳100美元会费.普通会员的入会费分为两种,一种是海外会籍会员,约需7000美元;另一种是本地会籍,需5000美元.即便如此,如今中国会也有了一千多名会员.
据说,外国元首对中国会也有极大的兴趣,当年法国总统希拉克在北京签署《中法联合声明》后,神秘消失了数小时,坊间传说他是因为抵挡不住四合院的诱惑,特意跑到中国会去感受中国帝王生活了.同样有类似传闻的还有鲍威尔和撒切尔,甚至还有人说,连大明星关之琳的生日Party和巩俐的北京婚宴,也都是在中国会里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