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公关学》——与上司相处的艺术
来源:其他 更新时间:
2011-01-10
编辑推荐
伴君如伴虎,谨言慎行,如履薄冰,职场如战场,审时度势,机关算尽。
可终身不用,不可一日不懂的学问,身在职场,迟早是要读的!
中国有几千年的帝王史,也就有几千年的皇帝公关史。
有人因公关赢了官袍,也有人因公关输了脑袋。
历史已矣,输赢俱归尘土,但今天读这本书的你却是最大的赢家。
今天早已没有垒帝,但谁敢说,你不需要学会怎样和上司、同事打交道?即使你不需要以书中的事例为鉴,但休闲时阅读一两个小故事,也是件舒心的事!
用历史的眼光论时代,以时代的眼光论历史,翻开这本书,相信其中定会有触动你的东西。
曾听人说:成功的人并不见得能力超强,而多在于他有很强的“公关”能力。此话想来不假。不可否认,有些人天生就有此项天赋,这是嫉妒不来的,所以后天的恶补也十分必要。
恰好,这本轻松的读物正适合这种需要。
--成君忆 《水煮三国》作者
以现代公关学为汤料,水煮历史。剥帝王心术和专制权谋的皮,妙趣横生,耐人寻味。
--何龙盛《新京报》副总编辑
短房先生遍览乙部,熟稔逸史,故典轶章,信手拈来,遂使此书义趣兼备,新意盎然。读之再三,不忍掩卷。特为寥薄数语,希翼延誉四方。
--贾葭 资深媒体人、时事专栏作家
陶短房的《皇帝公关学》是“京报专栏”版上我最喜欢看的连载之一。古代的故事,当代的外壳;政治的内涵,职场的外延--陶短房用专栏写出了世道人心,写出了历史韵味。搞政治的人,普通上班族,看看都该有所收获。即使没啥追求,翻这样有阅读快感的文章也是件幸事。
--萧三郎 资深媒体人
内容简介
本书是一组夹叙夹议的历史掌故随笔,原本是《新京报》文化版特约的专栏稿件,其主题围绕着“皇帝公关学”展开。
所谓“皇帝公关学”,也就是如何与上司打交道,怎样趋利避害,如何因势利导,什么时候应该主动,什么时候应该被动,何时该聪明,何时该愚笨,哪些要争,哪些要让。中国几千年的帝王时代,给后人留下了丰富的、与上司相处的艺术。
如今已经是信息时代,皇权早已一去不复返,但只要存在社会,存在复杂的人际关系,“皇帝公关学”就永远不会过时。“以史为鉴,可以知更替”,从古人和更难相处、危险系数更高的帝王周旋“实战经验”中汲取镜鉴,对于每个现代人而言,都是有益无害的。
然而中国正史、野史浩如烟海,且传统史书的体例、古奥的文言,对于现代人快节奏的生活而言,终究容易“消化不良”,本书试图将这些故典、史实撷取、拆合,用现代人容易理解、容易接受的浅近、诙谐笔调叙述出来,以一个现代人冷眼旁观的视角加以推演、品评,并以此与广大读者共鉴。
作者简介
陶短房,本名陶勇,江苏南京人,11岁即在报刊发表第一篇作品,自幼喜爱写作,涉猎文史,对小说、散文、杂文、占文、古诗词甚至曲艺戏剧等多种文体均有心得和实践?大学法语专业毕业后曾从事多种性质截然不同的工作,并远赴非洲多国。曾任行业性杂志兼职编辑,在非洲时任新加坡《联合早报》唯一的非洲特约记者,2006年移居加拿大,为同内外多家媒体担任特约记者或专栏撰稿人。 大学时代曾参与近近代史专著的编写工作,2002年作为古体诗词代表被选入《中国网络诗人100家》,以非洲风俗为背景的小说《诅咒》入选《华文2005年度最佳小说选》,在国内多家媒体有各种题材的专栏。
目录
序言
写在《皇帝公关学》前面的话
一 离远了挂心,挨近了糟心
二 给颗糖果,换只烧鹅
三 有时候吃亏就是福
四 “潜力股”要慎买
五 当皇帝忽然降你职时
六 要学会眼睛里揉沙子
七 真的“胜棋”就麻烦了
八 马粪万万卖不得
九 给皇帝一个偷懒的机会
十 最适合用来胁迫皇帝的武器
十一 音乐家副业兼不得
十二 别轻易迈上最后一层台阶
十三 如果皇帝让您打小报告
十四 没事别整天编书玩
十五 谁是“自己人”
十六 得给自己的脑袋找顶钢盔
十七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十八 有些事不能太积极
十九 免死金牌未必免死
二十 美人何须救皇帝
二十一 别把皇靴供起来
二十二 明知忌讳也得露一手
二十三 最忠诚的是谁
二十四 有功劳不必谁都知道
二十五 有样东西能跟皇帝抢
二十六 有时候高官厚禄也能硬讨
二十七 顶嘴未必就吃亏
二十八 保护政敌就是保护自己
二十九 死不死得自己掂量
三十 先问问自己姓什么
三十一 当片绿叶也不赖
三十二 混蛋就得一直混蛋下去
三十三 有人抢的肉才香
三十四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三十五 羊有时比狼更可怕
三十六 连洗手都不肯,就别指望他洗澡了
三十七 没学会当奴才就当不了主子
三十八 送死还是“送活”
三十九 骂皇帝有骂皇帝的办法
四十 如果皇帝觉得自己才是大将军
四十一 有时候该“贪”就得“贪:
四十二 泥菩萨有时砸不得
四十三 献鹅毛也得看对象
四十四 买卖不成赶紧跑
四十五 “易碎品”怎么卖
四十六 那就是在猜疑您呢!
四十七 转会要有点硬气
四十八 “帝王期货投机”要看准成色
四十九 曲线受招安
五十 有时候方术也得信
五十一 没事别当偷窥狂
五十二 说对了又能咋的
五十三 树也不是小问题
五十四 您会看坟地么?
五十五 神仙也得悠着点
五十六 有时得懂得怎么装蒜
五十七 疑不疑跟贪不贪无关
五十八 让皇帝降低对您的期望值
五十九 只许帝王有党 不容臣子有朋
六十 顶嘴是需要技巧的
六十一 假如您是那粒沙子
六十二 算计人之前先防人算计
六十三 当心鱼刺
六十四 天下有事再生事
六十五 当您不幸成为“细瓷器”时
六十六 帽子太大戴着累
六十七 有家归不得
六十八 选庙不能只看供品
六十九 借来的威风是危险品
七十 吃肉咽糠天注定?
七十一 扯来虎皮做大旗
七十二 能打有时死得更快
七十三 当个二传也实惠
七十四 要弄清皇帝为啥不用您
七十五 应聘CEO您可想清楚了
七十六 撒娇前先照照镜子
七十七 皇帝?别带他一块儿玩
七十八 谁让他是个太监呢!
七十九 同罪为啥不同命
八十 就是不给你发工资
八十一 王可不是那么好勤的
八十二 别扭人为何不同命
八十三 萝卜快了不洗泥
八十四 作威还是作福
八十五 越弱越要忠
八十六 舍得孩子也未必套得到狼
篇章摘录
序
卖文为生有一个好处,就是经常有不花钱的报刊送给你,一堆一堆的,好让你每天有事可以打发时间。不过,我对报刊的兴趣没有书籍那么大,因此,读报读得非常快,一大摞报纸,十几分钟就溜过去,只是,如果那期上有了刀尔登和陶短房的专栏,我的眼睛在上面停留的时间肯定会长些,长到什么程度?一个千把字的专栏,比看三份报纸的时间还要长。
我踏入媒体江湖,刚出道的时候,也是靠历史随笔“骗”钱的,因此,我对写历史随笔的同道,有意无意会多看几眼。很可怜,当今之世,写这劳什子的人很多,但写得像样的却少,最让我喜欢的有俩人,一个是刀尔登,一个就是陶短房。前者,已经被我完全发掘,鼓动书商去跟他签约,然后拖他到北京,一起喝酒,还约了下次。而后者,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搞清陶短房这三个字,是真名还是笔名,此人什么来历,从何处而来,现在又哪儿去了。我仅仅知道一点,他的文字好,好文字背后还有好的学养,当初,十有八九,在历史上下过苦功夫,眼下也许改行了,一肚皮的历史边角料,超级不正经,跟我的爱好惊人的一致。
自打混入学界,最讨厌的学科,就是所谓的公关学,我的一个同学后来改行研究公关学,还做了一省的公关学学会的秘书长,我见面都不理人家。可是,公关学三个字,接在皇帝后面,却显得那么好玩,怎么看怎么搞笑,荒诞意味的搞笑,笑过之后,五味杂陈。也许,陶短房只是在写着玩,当年读历史读多了,攒了太多的杂碎,弄出皇帝老儿当线头,一边是文臣武将,一边是嫔妃宦官,把事儿串起来,人也串起来,一个接一个写出来,端给编辑,让大家一乐,骗几个散碎银两好买酒喝。
人生在世,不幸做了读书人,更不幸做了中国读书人,读中国书,读到颜元说的“吞砒人”(类似于后世大烟鬼)上瘾的境地,如果读书写字,不能随心所欲,读到哪儿,涂到哪儿,总是完成任务,实现使命,不亦累乎?不亦悲乎?不亦……乎?近来总跟李零聊当年读野书、胡乱写的旧事,说是做了学者,尤其是体制内的学者,难免人在朝堂,身不由己,渴望放虎归山,我每有同感。近来读到几位自外于体制的人,看似随兴的文字,别的不说,心里头松快--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南山下种了糜子,可以酿上好的老酒。
陶短房不仅写历史随笔,还写评论,至少在科目上,跟现在的我很是相似。随笔幽默轻松,举重若轻,评论简洁干净,厚重老成,两边的文字,从本质上讲,都暗合着一个“厚”字,书没有读到一定的份上,笔绝对不会这样老。但是,我看他的文字,总觉得他应该是个年轻人,有着70后才有的那股子机灵劲儿。因此,我也就冒昧地断他为70年代生人了,咱别的优长没有,至少年龄上长他十几岁,痴长也罢,傻大也行,反正,倚老卖老,可以对他的文字评头品足了。
这篇奉命而写的所谓的序,据说是陶短房辗转托一个中间人交办的。说实在的,我其实没有这个资格给他的书写序,但是久睹其文,确实难免免俗,想见其人。写序,也是一种契机,两座山走不到一起,两个人难免会见,如果见了,验明正身,就是陶短房本人,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问他讨酒喝,权当上面几个字的稿费。
张鸣
2009年5月26于京北清林苑
写在《皇帝公关学》前面的话
其实这段文字是不折不扣的“写在《皇帝公关学》前面的话”,因为这个系列原本是我在《新京报》文化版的专栏连载,承蒙中信出版社厚爱,让这个系列得以结集成书。披览一年来的作品,越看越觉得,有必要就构思、创作这个系列的一些个人心得、感受,作一番诚恳的交代。
封建帝王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但毋庸讳言,在经历了几千年帝王时代的中国,一些部门、单位里的当家人,一些“县官”和“现管”们,仍不同程度存在一定的封建家长意志,人们在日常生活、工作和学习中,不可避免会遇到这样的人、这样的作风。当然,您也许会说,中国人讲究忍耐,退一步海阔天空;您也许会说,中国人最重气节和原则,士不平则鸣,碰上这样的人和事,就应该不妥协,应该斗争。
那么,究竟什么时候该忍,什么时候则无须再忍?妥协与不妥协间,究竟应有怎样的过渡与底线?如果忍,怎样忍才是最优选项;如果斗,怎样斗才是最佳方案?要回答这些微妙而深刻的问题,恐怕任何个人都是无能为力的。
然而中国早就有句老话:以铜为鉴,可正衣冠;以史为鉴,可知兴替。在漫长的帝王时代,“伴君如伴虎”的格言,让无数或显贵或卑微、或大智若愚或大愚若智的各色人等,无不处心积虑地琢磨着如何跟皇帝“公关”的学问,“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只要还食人间烟火,就没办法摆脱这一沉重的“公关”负担-就算您是不食周禄的伯夷、叔齐,可您总得踩人家的地,喝人家的水,吃人家的野菜吧!
这一代又一代的公关,有得有失,有经验也有教训,可谓用前人无数心智、血汗乃至生命换来的宝贵镜鉴,对于今天的人们处理与上级的关系,自然有极大的助益。
然而中国历史典籍既深且博,对于在现代快节奏社会生活惯了的人们而言,去披阅采撷,可谓难度不小。不仅如此,正如哲人所言,帝王时代的史籍,往往免不了被修成帝王家谱,一切是非曲直善恶,都以帝王的标准为标准,殊不知帝王是无须公关的(倒霉时例外),只有面对帝王的人们才需要公关。因此,对这些典籍作一番切菜刀、手术刀甚至修脚刀的动作,是有必要的。
不仅如此,时代毕竟已不是当初的时代,社会在变,人们的价值取向在变,现代下级与上级、被领导者与领导者间的关系,毕竟不是什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封建关系,而是一种全新的社会关系,这就需要《皇帝公关学》不能仅仅是停留在经史子集时代的剪刀糨糊文摘集,而必须用现代公关理念,去重新演绎当年的是与非。
用历史的眼光论时代,以时代的眼光论历史,这便是我创作这组《皇帝公关学》随笔的初衷,也希望这些粗浅的文字,能给读者们多一点助益和启发。
陶短房
2009年5月7日 于加拿大列治文市
皇帝公关学之一:离远了挂心,挨近了糟心
中国古代有几千年的帝王史,在那年月,很多人都惦记着能见着皇帝,好沾些浩荡皇恩什么的,倘能陪王伴驾,整天围着皇帝转,那简直就是光宗耀祖,要烧高香的了。
可是且慢。这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皇帝权力实在太大,脾性又实在太难捉摸,一旦弄不好可是乖乖不得了、因此对于整天跟皇帝打交道的这么一群人而言,“皇帝公关学”可是门高回报与高风险并存的必修学科,搞好了荣华富贵,升官发财;搞不好轻则倒霉,重则丢命。您想,一边是前途要紧,另一边是人命关天,能不好好学吗?
一般而言,离着皇上远关系会差些,挨着近那关系会好些,可也得分什么人。就有这么一路人,光闻名没见面,皇上天天惦记着念叨着,等真见着了,却怎么瞅怎么别扭。真有这路人?不但有,且还不少呢。
比如西汉的贾谊,那是要文才有文才,要见识有见识,那上中下三篇《过秦论》,把他死后几十年的政治军事形势发展,分析得是要多透彻有多透彻,汉文帝是整天贾谊长贾谊短,把他的名字挂在嘴边念叨。可说来也怪,这贾谊每次被召见都没好事,官不但没怎么升,还越当越窝囊,好不容易混了个夜间小客厅私人密谈,结果人家皇上居然让他给讲鬼故事,偌大一才子这下失望到骨头里,愣是年纪轻轻就给憋屈死了。
还有个叫李德林的,是南北朝北齐人,文才好,政治头脑强,还有军事才能,当初远在北齐当官,还是北周大臣的杨坚就对他赞赏不已,一心想收为己用。等北周灭了北齐,更是着意笼络,结果李德林在杨坚登基坐殿、当上隋文帝的政变中立下汗马功劳,后来还帮杨坚出主意灭掉了江南的陈国。杨坚曾许愿一统天下后把李德林打扮成菩萨金身,让全中国的人都羡慕,可就这么一位大功臣、大才子,真成了近臣后居然10年不调级不涨工资,最后还被找了个“公务员非法经商”的茬外放了。
他们的运气固然不好,可还不算最糟的。想当年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前,曾喟叹自己不能收韩非做臣子,可人家韩非真跳槽过来,却被他给下狱弄死了。您瞧,这公关搞砸了,真能出人命不是?
皇帝不但是天底下第一号好猜疑、好自以为是的男人,而且还是天底下最贪心的男人,总巴不得好东西都归他自己,人才当然也不例外,所以贾谊、韩非、李德林这样的,在外地甚至外国待着,他们是早也惦记晚也惦记:这人咋就不跟我呢?真要跟了你,这猜疑就来了:你厉害,你有学问,那我搁哪儿?这是一;你这么大本事,今儿能帮我,明儿保不齐能害我,这是二。有这么两条憋在肠子肚子里,这诸位才子能混得好才怪呢。苏东坡曾经说,贾谊混不好,是因为跟周勃、陈平这些有功大臣没搞好公关,让人家给使了绊子,这话不对:如果皇上心里没坎儿,别人再上眼药也没用不是?再说了,周勃自己后来都让汉文帝给送进大牢劳动改造了好些日子,贾谊跟周勃公关,周勃爽了,皇上怕是更火了:你们俩一文一武这琢磨什么呢?准没好事吧!
咱们再来看一个公关危机处理得当的例子-司马相如。这位大才子同样有过类似李德林的遭遇:先被汉武帝误以为古人,喟叹“我怎么没这么个人才”,等真的应聘了又处处不受待见。人家司马相如这弯子转得就是快,先自请外调,既免是非,又混表现,等调回来又搞了份“泰山封禅”的文化标志性提案,哄得汉武帝颠颠的,最后弄了个高级退休待遇。您看,这远了挂心,近了糟心,说白了就是不能惹了皇帝老儿这颗私心而已,明白了这一点,为人处世可就容易多了。
皇帝公关学之七十八:谁让他是个太监呢
读过《水浒传》的朋友没几个不记得童贯童枢密的,这位北宋末年赫赫有名的太监先是被梁山泊杀得两次大败,后来好汉们受招安去打方腊,他这个挂名大帅又厚着脸皮摘走了头功,着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说童贯这官爵那是够显赫的:论官,他当到正一品的太师、太尉和枢密使;论爵,他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西汉到清朝连真正男子汉都没几个人能混到的异姓王;论实权,他曾手握几十万大军的帅印。身为一个太监享有这些殊荣,不被骂成奸臣才怪呢!
问题是,如果仔细分析,您会吃惊地发现,他拿这些殊荣并非靠投机取巧或溜须拍马,而是实实在在靠功劳博取的。
他曾经奉命担任监军攻打青海,在得到宋徽宗撤军诏书后分析形势,断然决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结果一举收复4个州;他曾领命全权镇守大西北,不但练出一支北宋少有的士气高昂战力强悍的精兵,还终其任上没丢过一寸疆土;他曾受命从大西北带兵平定江南方腊,只花6个月就扫平江浙;他还曾带兵联合金国夹攻辽国,收复了被石敬瑭丢失100多年的幽云十六州……这些战功虽然掺杂一些水分,比如攻辽之战投机取巧成分不小,而攻方腊如此神速,却和他早已集结兵力准备攻辽有关等等,但考虑到北宋中后期是中国历史上外战第一废柴时期,他这样的赫赫武功,封王封相,又有什么过分?
论功劳他着实不小,论人品呢?他曾几次奉旨南下办理皇宫采购,却基本上做到了两袖清风,这在当时算得上卓尔不群。他在平定方腊时发现宋徽宗征收“花石纲”(奇石,徽宗是有名的园林迷)劳民伤财,民怨沸腾,就自作主张全部废除,争取了江南民心。不久后金兵攻陷北方,南宋小朝廷能逃到江浙苟延残喘那么久,童贯也不能说没有功劳。等到他凯旋抵京,志得意满的宋徽宗好了伤疤忘了疼,宣布恢复“花石纲”,这位太监元帅居然说出“江南百姓饭桌子还没放稳呢”这样让人感动的话来,惹得宋徽宗老大不高兴。没错,他也溜须拍马,也为了往上爬不惜丧失人格,可这样的事儿,能当上大臣的有几个没干过?
就是这么位有功有过、色彩丰富的主儿,愣给当做“六贼”之一给杀了,杀了不算,黑锅一背就是好几百年。时人和后人指责他的一堆错误,能落实的主要就是两桩,一桩是得罪辽、金,破坏和平;另一桩是守太原时知道打不过金兵南下逃跑。这头一桩出主意的是马扩,拿主意的是宋徽宗,他童贯不过是执行者,可结果那二位一个熬成正面形象,一个好歹五五开,就他一人倒霉;第二桩那的确是无可辩驳的罪过,可要论逃跑,整个南宋小朝廷都在逃跑,河北、陕西的大官小兵跑到湖南、江浙,皇太后跑到江西,宋高宗干脆跑到海上去了,要说童贯该死,他们又该砍几颗脑袋?
归根结底一句话:谁让他是太监呢!
那个因为提意见给南宋皇帝砍掉脑袋的陈东罗列的“六贼”,其实说到底都是给宋徽宗服务的配角-痴迷艺术毫无节制的是皇帝,好大喜功到处打仗的是皇帝,横征暴敛劳民伤财的还是皇帝,问题在于皇帝说不得,于是只好拉“六贼”当替罪羊。而“六贼”中那些非太监的“贼”,像蔡京、王黼什么的,在常人看来好歹是“职务行为”,还能得到一丁点儿的谅解,而童贯、梁师成这样的“太监贼”,那就万劫不复,永世不得翻身了。
明白了吧?关键不在于您这太监做了什么错事,而在于您明明就是一太监,却爬到居然可以做错事的高位,这就叫不务正业!因为在传统眼光看,太监就是地地道道的宫廷服务员,诸如清洁卫生、环境保护、古建维修、宫廷伙食之类工作才是他们的本职,而带兵打仗、参政议政,不论做好做歹,那都是只有过、没有功。别说确实犯过不少严重混事的童贯,在历史上功劳不小、过失并不多的高力士也被长期当奸贼看,甚至七下西洋的郑和,终明朝一世也被主流媒体当做不法太监典型批判来着。
要说这些仁兄的观点也不能算错,太监当政、太监领兵,的确不是什么合适或者光彩的事儿。问题是这政位、军权,都是皇帝给的,又不是太监们自个儿要的,要说宋徽宗昏、软,那任用郑和的明成祖也昏也软吗?要再往远了说,这太监制度本身就是个很不人道的制度,而且太监本身就是第一受害者,这责任不还得皇帝们来负?
只不过,皇帝是不能错的,皇权更是质疑不得。皇帝有权享受包括太监服务在内的全套宫廷高级享受,于是一切脱离宫廷服务体系、在其他领域担任领导职务的太监,便都得背上“奸贼”的骂名。至于这个“奸贼太监”是弄权如刘瑾还是谨慎如郑和,是能征惯战如童贯还是奸险滑头如梁师成,在许多人看来,是没什么区别对待必要的。
书城图书
书名:皇帝公关学 / 作者:陶短房 / 出版社:中信出版社 / 纸书定价:29.00 / 书城定价:10.08